林痴的心中像有条蚯蚓在蠕动,他很想抬头看看这双“新鲜”的脚掌是谁的,但是直觉警告他千万不要着这样做!
伸出去够烛台的手腕僵硬在半空,他的眼睛也死死盯着那惨白的脚趾,生怕对方发出一点动静来,直到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咚”,他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就这么耗着只会让他的火折子失去最后的光亮,就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那里,他也得把蜡烛捡回来点亮,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要不要夺门而逃。
心里这么想的,他却还愣在原地,滑稽的姿势在火折子明灭的微光中显得有些诡异。
嘴里干干的,还有些残余灰尘的苦涩味,嗓子上覆盖的一层痰状薄膜让他想咽口水都很艰难,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一般地将手完全伸过去了。
那双脚腕没有什么变化。
将烛台慢慢磨蹭回身前之后,林痴小心翼翼的从跪趴的姿势蹲起来,打算转个身再点亮蜡烛,这样就可以避免直接目睹那具“新鲜”的尸体。
转念一想,这样还是会一眼看到更多的干尸,虽然都能确定是完全没有生机的皮囊枯骨,但他还是不太想二次遭遇这样的东西,所以还是先半蹲着朝红木架那边挪动了几步,才将拿着火折子的手颤颤巍巍地举到蜡烛上。
忽然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搭在了上面,因为冲锋衣和排骨羽绒服的叠穿,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但是很快他的手臂就被那个力量牵引着改变了方向。
林痴瞳孔瞬间收缩,拿着烛台的手腕主动凑上火折子的火焰,一朵火焰摇摇晃晃地升起来。
一只惨白如纸的手腕有气无力地搭在他的手臂上面。
只觉得犹如浑身炸毛般刺激,林痴的所有感官此刻无数倍放大,他发出一声闷哼之后像离弦之箭一样挣脱那只手腕的掌控,也顾不上撞倒红木架的风险,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他最庆幸的是这个房间结构简单,他只需要从红木架中间穿过,就能逃到走廊上。
但是意料之中的变故还是发生了,他莽撞的碰倒了红木架,“哐当哐当”的声响震耳欲聋地在整栋宅子里激荡,高大的木架子直接倒在另外一面墙上,将唯一的出口挤出一个狭小的角度。
于是林痴不得不弓着腰继续逃命,或许是因祸得福,这个三角形的缝隙非常狭小低矮,林痴不认为后面的东西能够比他更快地穿过这里到达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