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刀抽在那铁栅之上,却只换来一声铮响与四溅火花。这栅网似是玄铁所制,如今即便这头西州猛虎有天大的能耐,也再难挣脱如此囚笼。
“哈克木,你忘记了,我是个汉人。你们总说,我们汉人比大漠里的雪狐还狡诈。你杀伐一生,手下血债无数,让你以此种方式赎罪了结,也算是对得起你我多年交情...”
待余音散尽,只听慧恩淡然应道:
“你看...那些失智的药人,不像你手下无辜枉死的亡魂么?”
药人...
的确是恰如其分的称呼。
伴随着阵阵异香与腥臭,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灰蛆。仿佛有人一声令下,它们齐齐自暗巢苏醒,而后争先恐后地攀援,涌来,欲要将闯入者尽数生吞活剥。
“竟有这么多...”
曾不悔见着如此光景,却也不免震骇。他无端想起此前在那塔林墓穴所见坑洞。那坑底正是有如几十双人手齐齐拽扯,这才使那无辜僧人被生生断臂而坠。原来当初并非幻觉,倘若他稍作大意,跟着一探究竟,恐怕如今早已成了这群药人的腹中亡魂。
“不...不对劲...”曾不悔正从袖间滑出几枚银镖,却听得一旁秋盈盈低声喃喃。
他转头望去,只见对方满脸惊惧:
“爷,你觉不觉得...此处愈发有些热了?”
曾不悔本因着那异花之毒,五感有亏,四肢麻痹,连身上伤痛都再难察觉。如今经对方这么一提醒,却也发觉自己额前蒙上一层热汗——即便他感觉不到,可身上的变化却不会骗人。
的确,此处在升温。而且已然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呵...小僧觉着...恐怕不止如此。”
那个从方才开始便分外寡言,离一众人遥遥而坐的年轻僧人,此时却忽然开口说道:
“就连花香也更浓了呢...”
莫说是人,就连那狐狸也跟着焦躁难安,忍不住吱吱乱叫。正当曾不悔心烦意乱之时,只见那狐狸却一口咬在其主子的手臂上,竟不惜咬出了血。
骤逢剧痛的玉翩翩登时惊起,却在闻到这气味的同时下意识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