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宅院内花团锦簇,天光刚明,便有洒扫的仆从,人来人往。
一派繁忙景象,却无半丝喧闹。
夏若竹一路旖旎前行,仆从们远远鞠着躬,头深深垂下,等人走远了,才敢站直身子,继续干活。
杜若飞修炼一夜,方从屋里出来,便和翻上墙头的夏若竹瞧了个对眼。
夏若竹摸了摸鼻子:“杜家主,早……”
夏道友之前一直唤他杜镇长,今日却叫他家主。
杜若飞忐忑一夜的心瞬间提起,哭丧着脸:“夏道友,昨日我真不是见死不救!我的修为您看得到的。您这般实力,都打不过杨道友,我上去也只能白白送死啊……您也看到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镇子人要管……”
“哦?没想到杜家主身上担子这么重!看来师叔的提议不错,不担任镇长,杜家主的压力也能小许多吧!”
小主,
杜若飞一噎,顿时恨不得抽自己的脸,自己在说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是不是,夏道友,我其实以为您有把握赢那杨杰呢!杨杰那么强,还不是被您偷袭成功了!”
“你也说了是偷袭。”夏若竹摇头:“我无把握。”
杜若飞看着面无表情的夏若竹,心中一哆嗦。
林子禹昨日说他不堪为镇长,他不敢去找他理论,想着夏若竹年纪小,脸嫩,若他能说服她,可以去帮忙求个情。
哪知两三句话,便把他要说的话堵得严严实实。
杜若飞硬着头皮开口:“夏特使,我在绮罗镇镇长之位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这些年,该上缴给千衍宫的份例,从未短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能不能帮我说说情……”
“替你说情也不是不可以。”
夏若竹淡淡开口:“不过我师叔暂时有事出去处理,等他回来,我替你求一求。”
她可以说情,但师叔会不会接受,她便管不着了。
杜若飞大喜:“多谢夏特使!”
“你承诺过我,若我替你赢了比试,便去天火矿山看看。杜镇长,您说的话,还作数吗?”
一句杜镇长,让杜若飞心中熨帖:“作数,自然作数!夏特使想什么时候去?”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行,我这就带您过去。”
夏若竹忙道:“杜镇长事忙,这等小事替我派个人就行,不用亲自去了。”
“这怎么行?夏特使是贵客,不敢懈怠。”
杜若飞坚持亲自去,夏若竹无奈,只得同他一道出门。
心中却对天火矿山多了一丝期待,杜若飞明着说不敢怠慢他,其实担心她在天火矿山拿走好东西吧!
方走了没几步,一道人影旋风般从外头蹿进来,夏若竹侧了侧身子,才没被撞到。
杜若飞大喝:“谁?这么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人影慌忙止住步子,一开口,便语带哭音:“爷爷,姐姐去了,杜家都不发丧吗?她之前好歹是您最喜爱的孙女,人就这么去了,您这点最后的体面都不给她留么?”
是杜青青。
夏若竹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不由诧异,杜青青的姐姐,不是杜飞燕吗?
杜飞燕死了?
还是说的其它姐姐?
“杜镇长,我不知府内竟然有丧事要办,请杜镇长节哀!也不知去的是谁?我可见过?”
杜飞若听了杜青青的话,原本正要发怒,见夏若竹问起,脸色又缓和下来:“小辈鲁莽,望夏特使莫见怪。死的是我那大孙女,夏特使也见过的,就是我前些日子跟您说道基被毁的那个。”
竟真是她!
夏若竹皱眉:“我那日见她,瞧着神态还好,怎突然就去了!”
“夏特使有所不知。”
杜若飞又叹:“这孩子,原本前途无量,却突遭大难,心中郁结,这才不愿苟活于世。”
夏若竹一怔:“她怎么死的?”
接话的是杜青青,语声哽咽,嗓子一片沙哑,显见哭了许久:“姐姐是自杀的,昨夜她把自己挂在床头,今早下人发现时,脸上全青肿了!脖子上深深地勒痕,姐姐一定死得很痛苦!”
“在贵人面前说什么浑话!”
杜若飞忙打断杜青青:“不敢拿这些小事污贵人的耳朵!”
“爷爷,姐姐去了!一条人命啊!这怎么是小事!”
杜青青哭得不能自已,看着杜若飞的眼神满是失望。
“把四小姐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