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昂深有同感。
“一句话。”沈无名比出一根指头,“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南唐为什么文风鼎盛?不就是因为几代庸碌之君,不是念佛就是写诗。”
“读书人哀民生之多艰,那写出来的东西自然好,咱们嘛……差远了。”
“哈哈哈哈。”
卢子昂朗声大笑,就连方才对沈无名颇有成见的书院学子,此时也都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之间可能有矛盾,但嘲讽起南唐,却颇有同仇敌忾之心。
而且换句话说,沈无名也安慰着他们。
原来文章写的差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咱妈太强了,把咱保护得太好了呀……
“无名见微知着,的确是目光如炬啊,后面有空,我再跟您好生请教。”
“这会儿先看看他们的策论如何?”卢子昂客气地问道。
沈无名点了点头,方才都是闲聊,最重要的还是策论,“听院长的。”
“都拿上来吧。”
陆子昂吩咐一句,书童便将他们的策论堆在一起,然后放在桌上。
“无名啊,你先看看他们写的,有什么不好的,拿出来咱们讨论。”
卢子昂满脸堆笑,将一堆策论递到沈无名的面前。
沈无名尴尬一些,“卢院长,以我的水准,恐怕没资格点评啊。”
“这是说什么话?”卢子昂正色道,“能得到你的点评,那是他们三生有幸。”
“你们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卢子昂是看着其他书院学子问的,众人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或是嫉妒,或是无语,或是愤慢……却无人敢当面反驳卢子昂。
崔宽主动道:“憔悴兄乃是我中山郡第一才子,自然有这个资格。”
“尤其是他秋试策论,更是高瞻远瞩,见微知着,定是治世大才。”
“能够得到憔悴兄的指点,是我崔宽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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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禁不住侧目而视,崔宽好歹也是这一届秋试冒头的才子。
居然自甘堕落,还去舔沈无名?
随即韦孝文也主动上前,一番吹捧,众人也只能认下此事。
沈无名被架上了,也只能答应下来,拿起策论扫过一遍。
“嗯?”
目光落在名字上,沈无名忍不住有些好笑,“居然是陈伯安陈兄的?”
陈伯安面色一僵,想到方才他去为难沈无名,这会落他手上了。
恐怕脸面保不住了。
“你感觉如何?”卢子昂不动声色,轻声询问道。
“恕我直言!”沈无名如实点评,“文章通顺,辞藻华丽,的确是中上之作。”
“只可惜太过于刻意追求华丽,反倒是华而不实,匠气太重,缺乏实用性。”
平心而论,无论是格式还是章句,陈伯安的这篇策论都还是颇有水平。
但……不实用。
“看吧,我就说你有这些问题,结果你练了这么久,还是没改掉。”
卢子昂看向陈伯安,眼中带着失望,“无名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要刻意追求华丽,要实用,你们写出来的策论,就是将来的施政方针。”
“光说一些假大空的概念,有用吗?让你去操作,你能操作出来吗?”
卢子昂面对沈无名极为热情,可对书院学子,却跟活阎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