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宫大人,你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徐宁,这是什么术法?”
惟神晴之介这一声里面充满了惊惶,就好像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徐宁整个身体陡然一震,仿佛某个从来不愿意承认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艰难地回过头去。
透过身后的白辰之环,徐宁看到身后狐斋宫的身影正在逐渐变的透明,一些粉色的光粒正在通过白辰之环投射到神樱树之上。
“你……你骗我……”
根本就没有什么催生之法,更没有什么伤了神樱树之说。
从头到尾就只有狐斋宫,一个准备将自己和神樱树融合的狐斋宫。
一个因为喜欢这片土地和其上的每个生灵,宁愿牺牲自己的狐斋宫。
难怪每次见到八重神子,她不是站在神樱树下,就是靠在神樱树上……
难怪神樱树种下时明明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大树,却在未来变成了狐狸的形态……
“……我早该想到的……”
徐宁无意识地紧攥着酒葫芦,死死盯着身后即将化为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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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斋宫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是歉意的表情,“实在对不起呢,这两日我好像骗了许多人啊,千代、五百藏、吉法师、八重、阿响、藤木,还有你。”
“不过最后总算能让大家都好好地活下去,即使惹你们生气也顾不上了,就当做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徐宁,帮我完成最后一步……”
徐宁从来没觉得手中的尘隐葫芦竟然这么重,即使颠倒一下也要花费全身的气力。
当酒液洒落到神樱树的根系上时,整棵神樱树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粗大的树干在天狐真身的附体之下,化为巨大的狐狸形象,细枝上无数的樱花同时开放。
而她的根系则盘绕着整座影向山一路向下,蔓生的枝叶毫无阻碍地穿透兽境狼群狰狞的身躯,将它们瞬间化为黑雾,再全数吸收入枝干之中。
大片的魔物在神樱枝干的蔓生下化为黑雾,再被神樱的枝干吸收。
绀田村、稻妻城、踏鞴砂、绯木村……
甚至遥远的珊瑚宫和清籁岛,也全数布满了新长出的樱树。
漆黑的污秽被神樱树全数吸收,整片枯萎的大地渐渐重新焕发了生机。
狐之一族奉狐斋宫之命看守各处结界的天狐、地狐,仿佛同时感知到了什么,从各个隐秘的地方走出来,同时对月哭嚎起来。
“轰”地一声炸响,半座偏房在御舆千代地巨力之下化为齑粉,疯狂地鬼族首领身着一件被酒液浸透的小衣,从破碎的木片中冲了出来。
“臭狐狸,你疯了,和这个璃月的家伙在做什么傻事,快停下!”
突地一人垂首张开双臂拦在了御舆千代的身前,“御舆大人,请……务必不要打扰斋宫大人……”
“晴之介,不要跟我说你看不出她在做什么!”
几滴眼泪无声滴落,惟神晴之介颤抖着声音再次说道:“我知道……求你……求你……”
不要让斋宫大人的牺牲毫无价值,这几个字惟神晴之介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御舆千代全身僵直地站在那里,黯淡夜色中被洗濯过的双眸再次失去了颜色。
而此刻在荒海附近千门虚舟上的灵善坊刚刚合上疲累的双眼,耳边骤然被一声带着哭音的长嚎惊醒。
灵善坊一惊,直接从卧房冲出去,然后就看见八重小狐狸正在对着影向山的方向哭嚎着。
而且不只八重,整个鸣神岛上似乎处处都能听见狐狸的哀鸣声。
一股不祥的感觉浮上灵善坊的心头。
灵善坊一把将地上的三小只揽起,手中红羽团扇一扇,整个人骤然从千门虚舟上飞起,向着影向山飞去。
徐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靠着神樱树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