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胡好好面容姣好,发上插着金梳,腕上戴着金镯,身上穿得也是绫罗,只怕是那里大户人家的娘子,不由得气短几分,低声道:“可是奴在这里惊扰了小娘子,奴这就走了。”
胡好好却不放她走。
深山老林中,妇人独自一人现身于此,本就古怪。
“娘子在这里,是在拜祭谁吗?”
胡好好眯着眼,又问了一句。
那妇人被胡好好问得不敢抬头,吓得一抖,竟跪了下来,哭道:“小娘子,奴只是来拜祭奴的孩儿,若是惊扰到了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你的孩子?”
妇人慌乱的点点头,哽咽道:“奴家里贫苦,养不活孩子,听说天一观养小道士,就送来天一观里……可是后来天一观突然败了,奴的儿子也不知所踪,到处找不到,奴问了许多人,都说天一观每月把小道士们送来这灵山里头修仙……”
妇人说着说着,突然大哭起来,“奴家的儿子才七岁,字都不识得一个,如何能修仙,定是那些妖道,把小孩儿送来这种地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胡好好突然想起来,当年天一观的确是收了许多小孩儿,都送进了夜叉国中。
至于他们的下场,娘子曾说过,也许是被拿来炼药,也许是被炼做了傀儡妖物,总之,没有一个孩子,得以活命。
这妇人的孩子,也是其中一人吗?
那还真是可怜。
“都怪奴自己,轻信了天一观妖言惑众,将孩儿送来这种地方……”
妇人边说边哭,十分凄惨,“实在是寻不到他,奴只能当做他死了,每年过来拜祭他一二,聊以安慰。”
胡好好听妇人说得悲苦,脸上也颇为动容,说起来,当年因为夜叉国而丢了性命的小童,只怕不下数十人。
那些小童的父母,若是如眼前这个妇人一般得知了真相,不知该有多伤心难过。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口气。
下一瞬间,她双足一点,突然暴起,单手掐住妇人的脖颈——
胡好好逼近妇人,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竟如同刀锋般锐利冰冷。
“我且问你,十年前你的儿子七岁,你如今,几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