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在一处荒芜的山坡上挖了一个坑将傻子埋了进去，站在那个坡上可以远远的看见傻子曾经的家停泊过的河湾。

埋傻子的时候，陈皮一直表现的无悲无喜，一如他最初的态度，对于他来说傻子不过是个陌生人，还是个曾经拿石头丢过他的仇人，他自然不会对傻子的离世有什么特殊感情。

小六也以为本就该如此才是，可当看到陈皮回居住的破庙挖他埋的行头时微微颤抖的双手，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陈皮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其实他并不确定鬼怪是不是跟着他回来了，反正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诉说一下。

“我带着傻子去赌场，那些人都知道旗帜的事，却没一个人透露一句口风，后来我们又去了我常去的那家斗鸡场，有个相熟的人，偷偷给我说那是黄葵水匪的旗帜，其他的就不肯再说了。”

“我只当熟人因为人多不好开口，就让傻子等在斗鸡场外面，我拉着那个人去了角落说事，没想到傻子蹲在那还遇到个赢了斗鸡心情不错的人给了他一枚文钱。”说到这里陈皮扯着嘴角笑了笑，仿佛又看见傻子得了铜钱时笑得异常开心的画面。

“我就.....就一转眼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再回头傻子就不见了，等我再找到他时，他全身的骨头都断得差不多了，被人吊着手挂在树上。”

“他的手骨明明都断了，也不知道那傻子是怎么握紧那枚铜钱的，呵……可能是傻子才有的本事吧！”

说完他低着头轻嘲一笑，也不知是笑傻子还是笑什么，随着笑声落下，他沉默了一阵，额前半长的发梢密密的挡住了眼帘，一滴水滴眨眼间掉落在地上，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他将傻子给的一百文又埋进了他放行头的坑里，陈皮站了起来，将爪钩挂在腰间，还有一把柴刀背在了背上，这就是他全部的武器了，对着一旁的空气说，“如果我死了，这些钱就归你了。”

如果你没在这，那就留给有缘人吧！

“其实我本来想请你帮忙的，我知道你可以让东西变不见，那个黄葵水匪的山寨我已经知道位置了，只要能进入内围，我一定能帮傻子报仇。”

周围一片寂寥，陈皮低着头轻笑一声，他知道他在痴心妄想，“没事的，陈皮你一个人也可以。”他抬头眼神坚定的望着外面，抬脚就要离开破庙。

突然一阵风吹过来，还带来了鬼怪的允许。

“可以。”

陈皮错愕的回头，所以他不是自言自语，原来鬼怪一直都在吗？莫名的他脸有些红，这是羞的，说好的一百文杀一人，临到头他还要寻求外援帮助。

“你……你一直都在吗？”

“嗯”

“你都……你都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