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温夷光还是有一点基本素养在的,秋意泊既然发了话,他自然也就目光一转,冷睇向了五彩斑斓的白衣人:“既然……还请离开。”

他本来想说‘既然少爷有令’如何如何,但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温夷光有一瞬间心想还好这个道界没有人认识他——有没有人认识秋意泊已经他无所谓了,不认识他就行了。

白衣人说到底也是个大乘初期修士,根本不将同为大乘初期的温夷光放在眼中,他小脸一台,“呸,这是我家,我爱来就来,爱走就走,你管得着吗?!”

“豁,你家?你说你家就你家?有地契吗?有凭证吗?”秋意泊站在温夷光背后,主打的就是一个仗着前面有人嚣张:“这样好了,你要是能从山上挖个你祖宗的坟出来,我也认了!”

“挖就挖!我家老祖就埋在山顶,你跟我上山,我挖给你……”白衣人下意识回嘴,说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他气得跳脚:“我凭什么要挖我老祖的坟给你看?!”

“哦那就不是你家了。”秋意泊扯了扯温夷光的袖角:“温侍卫,赶他走!”

温夷光默默地抬起了参商剑,说实话区区大乘不在话下,他渡劫期的时候就追着大乘邪修杀,眼前这个也不至于就得死,意思意思,让对方知道厉害,走了就是了……正在此时,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喝道:“休伤吾儿!”

眨眼间便有一道虹光自天际一掠而过,数十道剑气骤然如菊花一般千丝万缕绽开,以围剿之势攻向温夷光,温夷光眉目一凛,刹那间拔地而起,只听剑声如暴雨骤来,顷刻之间轰然而下,银光乍泄,占尽霜色!

那虹光化作了一个容貌约三十出头的青年,与方才那花里胡哨的白衣少年一般,他亦是身着一袭白衣,腰系五彩华练,与那少年面容相似,可气质却极为迥异,显得沉稳而干练,饶是面若好女也断不会有人认错。

那青年微微皱眉:“阁下来我白岐山,伤我孩儿,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温夷光……温夷光没说话,他不太好意思说话,太丢人了,只是目光平淡地看着眼前青年。

在那青年眼中便是这青衣剑修冷漠至极,他平视望来之时竟有种万事不在眼中的孤高绝傲,仿佛在嘲笑眼前之人。

青年在这一眼望来的时候便知道此战并非误会,右手轻抚左掌,只见他左掌中华光一闪,便自自己的左掌中抽出一柄羽剑,羽剑一出,天地间狂风突起,重云激荡不休,仿佛天地也为之呼应,尚未出剑,剑势已成!

这羽剑是一种较为特殊的兵器,秋意泊也曾做过几柄来玩,择鸟类妖兽的尾羽炼制而成,取其轻、巧、柔、锐,剑轨刁钻难测——通常这种是妖修喜欢用的款式,别问,问就是拿自己几根自然掉落的尾巴毛随便练练就行了,自己的尾巴毛自己用起来还更得心应手。

温夷光淡淡地看着那青年,这位真君道行深厚,在剑道上也别有见解,是一位问剑的好对手。秋意泊却不禁微微挑眉,这表现……这位大乘巅峰真君,是半步阳神。

若非浸润天道法则,没那么容易使天地呼应,既有呼应,便是这位真君的境界只差临门一脚的表现。

温师兄这一场可不好打。

那青年冷声道:“这位道友,若就此罢手,此事便也算了结!”

温夷光道:“温夷光前来问……”

‘剑’这个字还没出口呢,就听秋意泊打断道:“了结什么了结?别仗着你境界高深就乱欺负人!怎么?这山你家的啊?!啊?!”

空中两人瞬时看向了秋意泊,秋意泊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折扇:“看什么看?温侍卫,揍他!”

青年顿了顿,又看向了温夷光:“……”

温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