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张家办了一个马球会。”秋澜和临出门,看着明显才被从床上强行拖起来,睡眼朦胧的秋意泊和泊意秋,莫名感觉自己心情好了些许,他唇畔含笑:“这半个月你们很好,许你们出去玩耍一日。”
放在不久前,秋意泊和泊意秋两人还义正言辞的说这是小娘子小郎君的相亲会,他们去不合适,但今日秋澜和一提,他们瞬间心动了,立刻来了精神,张口应是:“多谢澜和叔。”
不为其他,就是这个月实在是太忙了,秋澜和变着法子将他们的时间压榨得干干净净,一滴都没给他们剩下。
天还没亮逼着他们起床刷凌霄宗和百炼山的日常,刷完了就吃个早饭去读书,并伴随随堂考试,写完了卷子当场和狗头军师们开始答辩,不说过一二三四五来根本别想走,中午吃完饭午睡一炷香,紧接着又被拉着读书写策论,等到秋澜和回来后就是今日份的书房答辩时间,具体内容是今□□堂发生的大小事务,晚上还要被赶着再刷一份凌霄宗、百炼山日常,把他们两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后,就着人拖着宛若死狗的他们去洗个澡送去睡觉。
想摆烂也不行,全程都有人盯梢。但凡流露出想要偷懒的意思,迎接他们的就是一盆凉水——真·一盆凉水。秋澜和吃定他们不会迁怒家中仆婢,他们要是躺在床上就把床用凉水泼了,要是待在房间不出来就往房间里塞炭盆,要是上屋顶就把屋顶给掀了,要是看闲书就把闲书一页页给撕了,整得两人差点吐血。
秋意泊和泊意秋一边觉得度日如年,一边觉得光阴飞逝,如今乍然听说能出门,别管去哪了,能出去就是好的!
秋澜和顺手轻拍了一下秋意泊的肩膀,“不过早晚习武还是要的,去过之后一人写一篇势力分析出来。”
秋意泊:“……哦,您慢走。”
秋澜和微微一笑,飘然而去。
虽然要写策论,也比关在家里来的强——不就是春游回来写篇作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可是写过十几年的,根本不怂!
两人一出大门,总觉得外面荒山野地都显得那么清秀可人,马车早已在门口等着他们,到底因为有渭河行宫在,官宦人家之间距离并不算太远,金铃垂在马车的四角,随着马匹悠缓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日光被竹帘格成了细细的光,在他们身上晃悠着,微凉的风携着草木的气息自涌入车中,秋意泊轻笑道:“倒是凉快下来了。”
泊意秋看着外面的光景,眼中若有笑意:“来这儿也两个月了,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这种天气,两人是很愿意出门的。
应该很快就要回燕京了,今年这一夏天果然如同秋澜和所料,各地灾情频发,朝廷很快就要忙起来了,属实不能继续待在渭河。
“说起来张家,是哪个张家?”秋意泊随口道:“又是户部尚书家?”
“应该是吧。”泊意秋道:“能让澜和叔开口,应该是他家。”
上回秋澜和表示泽帝回来寻他们的麻烦,后面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他们在秋澜和家里待得好好的,秋澜和不会无的放矢,想必事情被秋澜和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确实,如他们所想,不是没有发生什么,而是因为他们与秋澜和住在一处,很多事情刚发生就被秋澜和处置干净了。
秋意泊支着脸,想来想去觉得泽帝不是那么小气的性子,都敢打野战了还不敢叫人看两眼,恐怕是他当时那一句‘山野妖精吸人精气’把人给惹恼了。他笑道:“张家怎么动不动就办诗会马球会……他家有很多儿女等着相亲吗?”
“前些日子不是才看过他
家吗?”泊意秋道:“三位郎君,四位小娘子,如今才解决了两位郎君和两位小娘子的婚事,嗯……家里八位妾室,外面还养了个,对,外面两个私生儿女也得算上呢,记着了,回头澜和叔肯定要问的。”
“是、是……”秋意泊摇头晃脑第道:“外面那个姓秦的娘子才是张大人的挚爱,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当年也是通家之好,哪想到一招遭遇祸事,秦娘子被充作奴婢,后来辗转才叫张大人给寻到了……”
秋澜和叫他们知道这些不是为了要教他们宅斗,而是当初陷害秦娘子家的乃是雍州牧何唯庸,如今官拜二品,手握实权,出身涠洲府世家何家,何家百年朱门,在朝中势力不小,张尚书虽同是二品,他却是农家子一路科举而来,虽说家中不穷,但和何家是没办法比的,雍州牧当年那事儿做的没得挑,张尚书一时半会儿还真拿雍州牧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尚书正妻乃是镇国公府三娘子,虽说是庶女,当年镇国公府能将女儿嫁给他,已经是他高攀得不能再高攀了,故而张尚书除却这秦娘子外事事都敬重正妻,连家中妾室都是正妻替他收的。
妙的是雍州牧的夫人正是镇国公府的二娘子,雍州牧与张尚书算起来他们是连襟,两人逢年过节少不得要碰上一面,维持维持表面关系。
时至如今,二十年弹指,秦娘子虽为外室,膝下却有一儿一女,皆已成人,张尚书正妻则是育有两儿。若说郎君还是好处置的,大不了张尚书私下给一份家当,叫他考功名亦或者去行商又或者是替他悄悄安排一份差事都使得,但女儿却是不能这么简单的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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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娘子为外室,剩下的小娘子自然也是外室女,按照时下的说法母亲与人当外室,生下来的小娘子自然也是个品德堪忧的下贱人。莫说是与张尚书门当户对的人家,便是往下找,只要有些出息心思正当的人家谁要这样的私生女当自家的正头老婆?当妾,张尚书那是万万不允的,可真要找那些贩夫走卒当正妻,张尚书也是不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