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先是愕然继而哑然失笑,眨着眼睛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
元后继续道:“从另一面讲,参悟道法对大多数人来讲是最苦最难的一件事,甚至还是极为凶险的,到你这里却成了一桩轻松的乐事,这既是因为你对成仙兴趣不大而拥有了无欲无求,无喜无悲的心境,也表明了你在这上面有可成为顶尖人物的天赋,所以你才对它比较感兴趣。”
朗星喊冤道:“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对参悟道法没那么大兴趣,是身边的人都在参悟,还逼着我帮他们参悟,我不得不在这上面花点心思,仅此而已。”
元后用不信的眼神看向苏婉。
苏婉颇觉丢脸道:“嗯,他只想吃喝玩乐,如果不是环境险恶,他最多只会为延长阳寿而偶尔修炼一下。”
朗星开心而笑,对苏婉竖起大指道:“太了解我了。”
“那只能说明你在这方面的天赋高到了吓人的地步。”元后看着朗星说,心里对这个人更加感兴趣了。
朗星不以为然道:“你要不想成仙,你也能琢磨出许多令人称奇的想法,因为大家都在钻牛角尖,而你却可以放眼四顾,看到的东西自然就比他们多了。”
元后摇头道:“自觉难以成仙而彻底放弃的人有很多,没见谁能有你这成就,心境只是一方面,没有足够高的天赋怎么折腾都是没用的。”
朗星摊摊手道:“你要非认为我有那么高的天赋,我就不争辩了,这有利于让你重视我接下来要讲的道法,我也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讲的东西令你的道心受损了,可不能怪我。”
元后含笑故作睨视之态道:“但愿你真能有那本事,不妨告诉你,自从被不语灵君点醒后,我就不得不与无聊为伴了,这么多年下来都有倦怠之感了,巴不得能受点刺激。”
听她又一次提到不语灵君,朗星心痒的问:“你们肯定谈论过道法吧?能告诉我们他的道法是什么吗?”
元后爽快的答道:“道不可言,这就是他的道法,所以他什么都没法给我讲。”
朗星轻轻点了点头,面色很是平静,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元后目光闪动的看着他道:“你对他的这个道法有何看法?“
朗星不急不徐道:“我认同他的道法,大道确是不可言的,而且我认为他只是模模糊糊的触碰到了一点大道的边缘,尚不知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他是真的没法给你讲。”
“这么说,你和他一样,也触碰到了大道的边缘?”元后紧紧的盯着朗星。
朗星狡黠而笑道:“我要和他一样的话,也就会和他一样什么都没法给你讲了,那还怎么让你带我去参悟‘天路’?我可到不了他那境界,也不想到他那种境界,他跟你相遇时是不是已经变得挺无趣的了?我听人说过,他这‘不语’二字是朋友们对他的一种期盼,因为他话太多了,大家希望他能闭上嘴。”
元后神色一黯道:“你猜对了,他仿佛像睿智的天神一样,看着愚蠢的众人无话可说,我觉得他很孤单,很可怜,虽然他看起来安宁如水,沉静如山一点凄苦之意也没有,但我还是能感受出他的孤寂,我想帮他结果却帮了倒忙,反而给他添加了一份痛苦,他离去后我一直盼着他能再来,可听后来的人讲,他在回去后不久就用坐化的方式自我了结了。” 活人深处
联系之前元帝所讲,作为敏思界的人,朗星和苏婉很容易就猜透这二人的纠葛了,不语灵君沉迷在元后的美貌中了,可天欲界的人没有从一而终的观念,这必然会让不语灵君万分痛苦,他的痛苦不仅是因为无法得到元后,更令他痛苦的是这等佳人竟要辗转于众多男人之手,且乐在其中,这是任何一个敏思界的男人都会深感痛惜的,朗星也是如此,好在朗星的心在苏婉身上,所以也就不至于像其他人那么痛心疾首了,不过心里发堵发酸的那股劲也够不好受的。
元后能算至美的女子了,在敏思界的男人看来,她嫁给谁都是插在牛粪上,最好是能插在自己这堆牛粪上,退而求其次是让她冰清玉洁的孤独终老,被众多男人得到那简直是暴殄天物!是不知羞耻!是……,反正他们是绝不能接受的,所以不语灵君黯然离去了,不可能再来了。
“或许他是因你之故而大彻大悟,成仙去了也未可知。”朗星不忍见到元后这副神情,温言劝慰。
元后望着他道:“不用哄我了,只求不是被我害死的就能让我轻松许多了。”
苏婉道:“就算是被你害死的,我觉得你也不必自责,他既然已经活到孤寂无趣了,死就是一种解脱了。”
元后叹气一声,看着朗星道:“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无法接受我们天欲界的这种女男之情?你跟我说真心话。”
“嗯……”朗星面露古怪的一时难以回答,方才刚听元帝讲完这种风俗,他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御婵、镜水、司迦、玉姮、蕴道、帝妃、无瑕……一大串各具风情的佳人,差点把口水流出来,生活在天欲界简直太幸福了,可转念一想,要真是在天欲界,这些佳人可就不止他这一个男人了,想象着这些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喜笑颜开的样子,他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了,还是算了吧,他宁可不享这份齐天艳福,也希望这些女子洁净些好。
苏婉见朗星这般模样,不禁露出鄙夷之色,在这方面,敏思界的女人和男人是有很大差别的,像她这种已经芳心暗许的人,心里就不怎么能容下别的男人了,对别的男人动心思自己都觉得羞耻,抛开注重贞洁的风气影响不谈,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的差别也是天然存在的。
元后坦率道:“不用怕我面子上过不去,你照直说就行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觉的我们这种风俗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你们那边从一而终的做法是违背天性的,是对人们邪恶的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