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用愤恨的目光瞪视着明蓝,他全身都动弹不得,能用来反抗的也只有眼神了,很快,涌出的眼泪就把他这唯一的反抗武器给淹没了,他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爹娘呢,此时又急又委屈,能忍住不哭才怪呢。
“你娘就是为送你去学本事的,我能教你很大的本事,别哭了。”明蓝替他擦了下眼泪。
坠儿懂这个道理,是娘把自己托付给人家的,所以明蓝这么一说他就不再瞪人家了,可眼泪流的却更汹涌了,他舍不得娘,娘就这么把他交给了别人,他觉得委屈。
哭了一会,那女子的声音忽然在头脑中响起:“我恐怕不能带你走了,我受的伤太重了。”
坠儿抬手擦了一下模糊的泪眼,看到那女子蜡黄的脸此刻变得更黄了,连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都有点泛黄了,她紧咬着嘴唇,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你是很疼吗?”坠儿看她这副样子,顾不得自己的伤心事了,满眼关切的看着明蓝问,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怎么就能动能说话了。
“嗯,我得疗一下伤,要一两个时辰,你在这里呆着,安安静静的别乱跑,也别到我身边去。”
脑中响起这句话时,坠儿一个屁蹾儿就摔在了一片厚厚的草地上,他惊慌四望时,发现在自己所坐的这个大土坡下,那女子在距他足有千余丈的地方正在打坐,他站起来朝那边走了两步,想起人家嘱咐让他别过去了,遂止住了脚步,蹲下身对贴在他腿边动也不敢动的小蒲团道:“你别怕,我其实也很害怕。”说完他就抱着小蒲团低声呜呜的哭了起来,方才刚哭了一半就被打断了,他那难过劲还没过去呢。
哭了差不多有一顿饭功夫,他差不多哭够了,站起身朝四外看了看,然后又坐下来把被他用泪水染湿了一大半的身子的小蒲团儿抱在怀里,发愁看着远方一动不动的那个女子口中对小蒲团道:“看不到爹和娘在哪了,她说不能带咱们走了,那咱们俩可怎么办呀。”
小蒲团伸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轻轻呜咽了一声。
“咱们俩得自己去找爹娘了……”坠儿又哭了,这次是吓哭的,他哪知道该去哪找爹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