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忖了忖,温声说:“没听你提起过,你送她生日礼物了吗?”
卫许霁踢踢脚边的小石子,平淡道:“没有,我也是临放学才知道。路望今说,这个生辰她只和祝简过。我想她不需要我的礼物。”
周郁心疼地看着卫许霁绷直的唇线,“听起来有点难过。”
卫许霁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老实讲,卫许霁并没有多难过。
尽管卫许霁现在就她们两个朋友,尽管卫许霁在她们的友谊里连备选项也算不上。
可说到底,卫许霁和她们感情尚浅,也就彼此多说几句话,多讲几道题,怎么会因为这点事伤心费神。
她只是想到了从前,在山上,周郁似乎和青棠师姐关系更好一点,而她像现在这样,只是个旁观者。
她驻足,又踢了颗石子,低头不敢看周郁,“如果来到这里的是青棠师姐,不是我,你会爱上她吗?”
周郁也停下。
夜幕如画,并不繁华的城郊没有瞩目的建筑物,最显眼的可能就是不远处的酒店招牌。
人行道,枝繁叶茂的白蜡树缀着橙黄,树和树的间隙里停靠着共享单车,有几辆摆到了盲道上。
萧瑟秋风里,只站着她们两个。
“她不会来到这里。”
“青棠是个好师姐,如果她不幸陨落,我会为她难过。但我不会想办法寻找她。”
谁没有私心呢?
大战前夕,卫许霁失踪,生死未卜,周郁慌了阵脚,提前发动总攻。
如果出事的是青棠……周郁大概会好好调查一番,加强对魔族的防备,清除队伍里的内奸,一切准备就绪后,再为师姐报仇。
换成任何一个人,周郁都能默默消化压力,保持镇定,从而做出最正确最理智的选择。
偏偏是卫许霁——周郁理智开关的唯一变量,秩序之外仅存的混沌失衡。
周郁揉着卫许霁的发端。
她知道卫许霁是因为路望今和祝简的事,心理失衡才会多想,因此没有生气,也没觉得被冒犯。
周郁笑说:“长生,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卫许霁心口又涌现出酸意。和酒店里自己自作多情的揣测不同,这是周郁亲口承认的特殊,是独一无二的爱。
“我们能快点回去吗?”卫许霁说:“我想抱抱你。”
周郁一愣:“这里也可以抱。”
“我还想亲亲。”说着,还小狗似的牵着周郁的手盖在自己脸上。
周郁莞尔,坏心思地拍了拍。
小狗笑得更开心了。
少年赤裸的欲望,就像一朵刚从枝头采摘下来沾着露水的栀子花,饱满雪白的骨朵颤颤巍巍,剥开是悠远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