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韦恩烧光了酒馆后头的那片种植园,带领着海象号上的精锐船员,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真是奇了怪了,老大又不在这里,黑裤头子干嘛非得冲这儿来?”老板娘摘下脑袋上的半盔,抓着散乱的头发自言自语。
眼睛却瞥到了维克多和奥利身上,他们是黑棘船长派卡基诺斯去请的客人。
什么样的客人值得老大派出手下最忠诚的船长来护送呢?
“螃蟹!快带着他们走,我替你们顶着!”雅塔莎大概猜到了他们来的原因。
黑棘船长的酒馆虽然能够作为堡垒,但其实它只是一间情报站,或者说更像是一处大商行开在其他城市的办事处。
这里虽然很重要,却并没有太多值得如此大动干戈的目标。
卡基诺斯犟不过雅塔莎,比起灰溜溜地从地道里离开,它更愿意和韦恩的斧头过过招。
可是他们这边只有一个卡基诺斯,而韦恩还有几十个凶狠残暴的手下。
一行人顺着地道来到港口的废墟上,大部分的船都在抢夺过程中被焚毁,或者就在起航时被临近的船撞沉;即使侥幸驶出港口,也依然难以逃离要塞火炮的射程。
就连卡基诺斯的狂风号也不例外,那条船在昨晚的战斗中被数发燃烧弹命中,最终沉没在港口的水道里。
眼下卡基诺斯只能找到一艘独桅三角帆的小船,没有火炮,没有装甲,甚至面对敌人的炮击连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但至少她是艘船,而且够快。
“大口径火炮的准头很差,海盗手里没有那么多训练有素的炮手,这种小船反倒还更加安全。”
勒诺伊尔一直跟在维克多身旁,似乎是在安慰他。
可维克多的犹豫,是出自卡基诺斯抢夺这艘船的过程。
船主和他的兄弟本来已经答应载他们上船,但卡基诺斯上去就夹碎了船主的脑袋,又挥着滴血的钳子折断了弟弟的腰。
至于船主的儿子,卡基诺斯逼着他自己跳下水去,把小船推出水道然后才杀了他。
维克多无论如何也容忍不了这种海盗的行径,但奥利却说这是不得不考虑的危险。
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这伙人是不是处决者韦恩忠实的手下。
他们愿意分享船只或许只是为了载着他们跑到海象号那里领赏——活捉黑棘手下最出色的船长卡基诺斯,这可是件大功劳。
不过实际上卡基诺斯只是嫌他们碍事而已。
处决者韦恩把大部分的手下都带到了岸上,此时要塞和海湾口的防备也空虚了很多。
轻快的小船正如勒诺伊尔所言,零星的岸防炮很难威胁到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逃出来的时候,停靠在湾口的两艘双桅帆船又升起了血色的海盗旗。
他们不打算放任何人出去,哪怕是这样一艘树叶般的小船也不行。
“丢!”卡基诺斯咆哮着,嘴角边的蟹须在风中凌乱的颤抖。
“快往下丢东西!”海盗们纷纷寻找船上任何可以丢弃的货物,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抛到海里。
事实上,除了淡水和人,船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被丢掉。包括但不限于那些武器和食物。
小船继续往前行驶,两艘双桅帆船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并且这个距离还在越来越近。
好在追击的双桅帆船没有安装前炮,这使得他们即使缩短了距离也依旧拿小船没什么办法;但维克多他们的小船也没有尾炮,同样无法在被追上的时候进行反击。
三条船就这样一直在海上往西飘着了几天,那边是黑棘的老巢“海龟港”的方向。
到头来,他们还是不得不去海龟港,这一圈下来真是够受的了。
维克多不由得有点后悔,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别在岸上磨蹭,死在海龟港干燥的陆地上总比湿漉漉得死在海里强。
奥利抱着阿斯拉,维克多半路遇上的这个小姑娘晕船晕的厉害,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海盗们的压缩饼干,简直比佣兵的牛肉干还可怕。牛肉干好歹只是咸得盐巴,柴得像木头,起码那东西上头还没什么活物。
看着面饼上一条条白嫩肥胖的蠕虫,上辈子吃下去的饭都该吐出来了。
“想点开心的事,起码今天是最后一次吃这东西了。”维克多试图安慰一下奥利,但只换来了她的一次白眼。
这种冷笑话她现在不想听。
“快看,是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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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线的尽头露出一个极其微小的斑点,只有视力最好的水手才能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维克多和奥利眯起眼睛,用力地朝海盗们说的方向看去,但依然看不清什么东西。
直到那东西慢慢变大,从海平面的尽头显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两艘船,没过多久也立刻下锚准备转向。
从那些海盗的行为中判断,维克多大概判断出对面驶来的或许就是黑棘的船。
......
小船靠到大船边上,如果不是因为上头的海盗旗,维克多觉得她更像是艘皇家战舰。
黑棘的旗舰比卡基诺斯的狂风号更大,甚至更高——在水面以上有三层火炮甲板,每一扇炮门上都涂着金漆的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