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索清正声道,一个小小临安县出来的修士,断然不可能有此谈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合川郡太史监太史主事索清,从六品官职,处理邪异、缉拿要犯皆是我之职责。”
“有个问题,不知你能否为我这个小小的六品吏员解惑?”
秦翕不语。
看他这个反应,索清也不生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要在那时抓捕你的?”
“直觉。”
“直觉?好一个直觉,就是你嘴中的直觉害我的人去国子监扑了个空,让麻大人好一阵训斥。”索清轻嘲一笑,继续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阵法宗师跟你跟韦天应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陷害他的,你信吗?”
秦翕呲着满是血水的牙灿然笑道。
......
天下商会五楼茶室内,丁少卿与邹伯良相对而坐,面色均不太好看。
“太史监与大理寺联合行动,这就不好办了。”
邹伯良微微晃头,嘴角露出一丝无奈。
“他们也只是要审出关于韦天应的东西,现如今已经过去四天了,该审的都审完了。打个招呼把人要回来,应该不难吧。”
“跟他韦天应沾边的都不好弄。”
“怎么就会跟韦天应扯上关系呢?”
丁少卿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便说得通了,举止不似一般人,想必是他韦天应培养的在外的‘手套’。”
听了良叔的话,丁少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跟谁扯上关系不好,偏偏是跟那个唐皇亲令格杀的韦天应!
“良叔,我真的不甘心看着机会就这么流失。”
丁少卿一拍扶手,站起身来。
“少卿啊,你愿意赌,叔叔我就陪你赌这一把!”
见自己的这位叔叔愿意支持自己,丁少卿坚定的眼神中透出森然锋芒,脸上露出丝丝疯狂,“禄珵!”
“属下在。”
一个人影飞出单腿跪在丁少卿面前。
“今晚你带人劫狱,不容闪失!”
“是!”
......
离开阳光后,秦翕的内心是阴沉的,是长满杂草的。
转头看见墙角分食干瘪蜘蛛的蚂蚁群,他忽的来了精神。
这尸体就像一座山,重重地压在蚂蚁群身上,蚂蚁们高举着细丝般的臂膀,艰难抓住这诱人的美食,几只后肢死死撑在地上,缓缓向后拖动,可以看出,它们有些体力不支,一会左倾,一会右倒。
秦翕观察的很是仔细,迷离的神情中满是虚浮,俶尔他笑了。
笑地上这不竭努力的蚂蚁终是蝼蚁,笑凡人在修士面前如同蝼蚁,笑修士在天道面前如同蝼蚁,笑这天道,也是蝼蚁。
下视尘寰中,茫茫若蝼蚁!
一股豪气不由得从他胸中迸发,秦翕站起身来,朗声大喊道,“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随着这八字吐出,秦翕顿感这五天的积郁一扫而空,他紧握右拳,仿佛找回了那个曾经的秦氏天骄。
他要查!查父亲失踪,秦氏背后的真正隐情。他要争!争搏天之途,万众瞩目的无上亘古。
区区阶下之囚,如何能打倒他!
秦翕双眼散发出炯炯光芒,燃烧着不灭热情,好似一头敢于挑战命运的野兽。
不知为何,这次不仅没有狱卒跑来叫他住嘴,一旁的牢房里反而响起了阵阵鼓掌声,“好一个疏又何妨,狂又何妨,当真不错!”
闻声,秦翕撇头一觑,“你是何人?”
“来到这里了都是凡人,何必执着于一个名讳,叫我更夫就行!”
出声之人声音很是厚重,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秦翕眨眨眼,正欲开口,对向牢房却是响起一个声音,“前日还早悟兰因呢,今日便疏又何妨了?”
听到这打趣的声音,秦翕神色不改,朗声辩白道,“我三日自省,两日明觉,今日于此悟道,何不疏?何不狂?”
“悟道?你悟出什么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