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看出了西陵珩的不对。忙站起来扶住西陵珩。有些迟疑地问：“娘亲，我若杀了外爷，你会怪我吗？还有玱玹！可是娘亲，我已经在给他们机会了，虽说岳梁七王确实是我设计杀死的，可是我觉得西炎的一切都是我外婆和伯伯们和你用生命换来的，娘亲，若不是姐姐，今生你依然在赤水沙漠炙烤着，每每想到这些，我就痛恨他！他凭什么还坐得那么安稳，那么心安理得！我恨不得千刀万刮了他！”

“我知道，可是恨一个人，也是件痛苦的事，那个人还是你的亲人，小夭，恨玱玹，其实你也并不快乐吧…”

西陵珩内心悲凉，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他们可以无情无义，可她和小夭，却偏偏是重情义，善良守诺之人，所以才被利用得那么彻底。

“我有什么不快乐的，你不知道，我把他灵力废了，我还射了他一箭，每次看到他被玩弄我就开心得不得了，我有什么不开心的，我可开心了！”

小夭笑着回答，可是表情却让人心疼，脸上的笑容怎么掩饰不了眼里的悲伤，西陵珩上前抱住小夭，她理解这种痛，也许平时她笑嘻嘻的看不出来，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里曾经也在那个人膝下承欢，也曾对着他撒娇…

“娘亲，可他不配，他们都不配…他下令杀阿繇的时候，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他了，他们应该也尝尝被背叛，被夺走一切的滋味，就算我心里难受，我也决不停手！”

小夭看向相繇的目光似有无尽的悲伤蔓延，红肿的眼眸暗藏着痛苦的回忆。相繇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似告诉她，没事了。可怎么会没事…

“不哭了，娘亲支持你，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是娘亲不好，本不该对你说这些…”

也许是这些年在王宫里生活得太过安逸，她都忘了，小夭为了这一切准备了多久，做出了多少努力，是她说错话了

“娘，你说的没错，恨一个人确实并不快乐，可我不得不去做，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已经没有第三世了！她的灵魂早就灰飞烟灭，她能想起来，也只是天道抽取了她的记忆送了回来，若今世她死亡，将不再有来世，她一定要护住所有人，她绝不能心软！

西炎王和玱玹不是总说，牺牲他们，成全所有人是大义吗？今生，换他们牺牲自己吧，应该也是大义吧！

西炎王宫

西炎王看着呈上前的消息，他怒极气极，胸膛剧烈起伏，全身不停地颤抖，接着又控制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西炎王忙用手捂住嘴，胸口因为咳嗽而疼痛难忍。

咳了好一会，才平息下来，西炎王低头看了看掌心的一抹赤红。更觉悲哀。

他好像瞬间老去，所有的意气风发，威严尽退，只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助的可怜老者，他对五王七王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对始冉岳梁更是恨铁不成钢，可是，他们在时，至少他觉得这世间还有一点羁绊，一点少得可怜的温情，他还能骗自己，他还不曾众叛亲离，他的决定没有错，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