妶姈面无表情地跨过门槛,呵斥道:“不是说病了吗?朕看你精神好得很!”
都有力气打人,精神能不好吗?
旗郎尴尬又惊恐:“多谢皇上关心……臣胥适才管教下人……臣胥是病了。”
妶姈斥道:“病了不好好躺着,倒在这儿责打宫男!牠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打牠?”
旗郎祭出宫中郎君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搞霸凌时的万能借口——不要脸的画君姜灿烂当年也爱用这个借口:“牠目无臣胥,以下犯上,臣胥气急了才打牠两下……”
妶姈当然不信。她一指辛贵人:“你来说。”
辛贵人道:“旗郎打的是臣胥的宫男佩儿。方才牠叫人去请皇上,皇上不来,所以牠就拿佩儿出气。”
旗郎不敢出声分辩,只能恨恨地偷偷瞪辛贵人。
妶姈大步走至主位坐下,沉声道:“佩儿。”
可怜的小宫男弱声弱气道:“虏俾在。”
“方才是你去养心殿请朕的吗?”
“回皇上,不是虏俾,是爹爹身边的景泰。”
妶姈厉声呵斥旗郎:“既然不是牠去请的朕,你拿牠出气做什么?!”
旗郎想要狡辩:“臣胥是……”
“因为佩儿从前服侍过惜君,”辛贵人抓紧时机开口,“自从皇上有了身孕说是惜君的,旗郎就一直怨恨惜君,所以牠就经常拿佩儿出气。”
旗郎喊道:“你竟敢诽谤本宫!”
妶姈让佩儿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嗯,是侍奉过惜君。”
她盯着旗郎:“难怪你方才指着永寿宫骂。”
旗郎的头越发低了下去,几乎低到了地上:“臣胥不敢!”
但妶姈已经没兴趣听牠狡辩了,冷淡道:“责打宫男,忮忌惜君,以下犯上,随意迁怒旁人,实在是德行有亏。”
旗郎哭了起来,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辛贵人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来到妶姈脚边:“皇上,皇上您瞧。”
牠掀开佩儿的袖子,露出牠伤痕累累的手臂:“旗郎一有什么就拿佩儿出气,您看,给牠身上打得一块好地儿都没有。臣胥无用,牠日日以郎位的身份来压制臣胥,臣胥连自己的虏俾都不能救啊!”
妶姈一听牠强调旗郎的位分,就知道牠在暗示自己什么。她心知今日这帮郎君又在借她的势互相争斗了,心里烦得很:“这样的贱夫也当上一宫主位了,真是荒唐!”
杀了牠们永绝后患是方便,可是那样她就不能看牠们的好戏了——虽然牵扯她进来的时候有点烦,但是观看牠们互相撕咬也蛮有趣的,就跟看斗鸡比赛一样。
所以她如了牠们的意,继续当裁判,宣布:“呱六氏言行无状,着降为贵人,迁居焦炉馆,即日起闭门思过,无朕的旨意不得出宫一步。储秀宫的事交由辛贵人处理。”
辛贵人很开心:“谢皇上!”
储秀宫只剩下旗郎的哭啼声:“皇上,皇上不要,臣胥知错了……”
其实牠并不知错,牠只是后悔自己行事不够谨慎、让皇帝发现了而已。
男人犯罪向来是这样的,毕竟是犯罪率超高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