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上摆着一个相框,一个花瓶。
相框内是一张林理事的生活照,他正在草坪上打网球,笑容阳光肆意。
高大、帅气,年轻有为……陈厌心道,这种男人,的确容易获得异性青睐。
花瓶里则插着一束玫瑰花,紫红色的花瓣已经开始枯萎、掉落。
他上前拈起一片,刚抬手,神色陡然一变,两指轻搓,花瓣变为齑粉洋洒跌落。
随即,他立刻附身仔细观察花束。
没错,在满是灰尘的屋子里,这束玫瑰花竟然一尘不染……
陈厌刚才一直用声毒害监察着附近动向,宋清婵的确没有进过这间屋子。
只有一种可能,在林理事住院的这段时间,经常有人进入这里,擦拭这朵玫瑰。
玫瑰的象征不言而喻,照小卖部大爷的描述,这林理事明摆着是个花花公子。
谁会对他如此痴情?
陈厌直起身,抱着疑窦离开了林家。
在下楼时观察楼道角落里的监控探头,传输线都被剪断了,全是聋子的耳朵。
小主,
楼外,宋清婵负手静立,看着出来的陈厌,问道:“有什么发现?”
陈厌无奈一笑,“白来一趟,什么都没找到,只能等明天去医院再看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今天到此为止,各回各家。”
宋清婵颔首,“那明天早上七点,落日公园见面。”
“拜拜。”
目送宋清婵离开小区,陈厌抽了根烟,接着又来到小卖部。
他向大爷询问,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女子在小区出没。
大爷立刻否决,说自己这双眼什么都能错过,就是错过不了女人。
二人相聊甚欢,胡侃一番,很快熟络起来。
离开前,陈厌给他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并嘱咐他,一旦发现有陌生人去九号楼,立刻通知自己,大爷满口答应。
走出小区大门时,上了年纪的保安还在门卫亭里打鼾,宋清婵的车已经不见了。
陈厌没立刻回芥子,而是在街上闲逛起来。
通过一天的调查,他其实还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而这也是他怀疑林理事的主要原因。
先假设那些面具人跟林理事是同伙,再结合元冗跟宋清婵的经历。
如果面具人的主要目的,是想拿演神者做某些实验,从而达成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盗取联众银行的保险库,极有可能只是用来引起市内重视的手段,从而令委员会求助持国殿参与调查。
只有如此,才能让演神者现身,并主动落入他们的陷阱里。
这样的话便涉及一个关键问题——这群面具人,是通过何种方式,准确得知参与调查的演神者身份,与行动轨迹的?
并以此为基础,来设下捕捉演神者的计划。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有途径得到接取悬赏的演神者名单,委员会里有他们的眼线。
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这人大概就是林理事。
但宋清婵是在不久前遭遇袭击的,而那个时间节点,林理事已经住院了。
陈厌抬头望向寂寥的夜空,鬣狗帮、玫瑰、眼线、实验……诸多繁杂的线头掺杂在一起。
看似无序,但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些易散的阴云,只差一阵狂风,便能将其全部吹开。
他又漫无目的在附近晃荡了半个时辰,想试试能不能以身作饵,引蛇出洞,但那些面具人好像对他没什么兴趣。
正打算离开时,周探长的电话拨了进来,信息简短,却如同炸雷。
“喂,来警戍厅一趟吧,马六抓到了。”
这么快!陈厌登时精神起来,转头马不停蹄往市内赶去。
与此同时,月光偏移,林理事的卧房内陷入漆黑。
幽静中,瓶中的玫瑰花极为诡异地缓缓升到半空。
然后,玫瑰花瓣片片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