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扑至韩常身后,双爪抓住他肩膀,用鹰喙叮叮当当啄他兜鍪。
一旁副将喝道:“韩将军!此鹰像是国师大人所豢养之物!降于此地做阻拦状,莫非是在示警,前方险恶,不可再进!”
韩常被震颤声惹得耳鸣眼花,破口骂道:“扁毛畜生懂个卵蛋!滚开!”
反手扯下一大把带血的鹰羽,海东青吃痛,悲鸣一声,扑棱飞入空中,恶狠狠俯视下方。
韩常心下冷笑,此刻宋朝军民正陷于瘟疫之中,剩余军队也被调虎离山。
那董先与牛皋任意捉到一个,不仅是天大的功劳,更能一雪前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因一只畜生发疯,便要自己撤兵,岂不是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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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铁蹄奔腾声逐渐于前方变得震耳欲聋。
除十头猛虎外,其余战马均因感受到强烈的杀意,不由自主放缓了速度。
“败军之将韩常!宵小之辈!安敢来此称雄!”
……
“败军之将韩常!宵小之辈!安敢来此称雄!”
犹如奔雷一般的齐呼声,于地平线外响起,腔调戏谑。
“韩将军!伏兵!”
韩常闻此数百人之众整齐划一的辱骂,气血攻心,勃然大怒。
“杀!”
他双目充血,血丝密布,刚一声吼。
就见数百匹披甲战马翻过了地平线,所组成的钢铁长城将飞溅的草与泥推成蹄下祥云。
飘荡在半空的青红鬼脸表明来军身份——背嵬!
杀意快速降温,面对如此数量的背嵬军,就自己此刻这些兵马,断然不能与其抗衡。
韩常心惊,这里怎么会如此多精锐骑兵聚集,与齐冥告知自己的情况天差地别。
“这妖人用心歹毒!难不成是借刀杀人!”
韩常暗里大骂几句,“撤!”一声令下,众军调头,往回飞奔,五百背嵬军紧随其后。
十头猛虎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极具震慑力的咆哮。
若寻常百兽,定立时被骇在原地,战战兢兢。
但五百多匹身经百战的战马汇聚一起,浓烈的杀意将震慑驱散大半,只是速度略微减慢。
嗖嗖!
惊闻破空之音,韩常与众军士回头望去。
铺天盖地的箭矢从背嵬军阵发出,如同密集雨点,向他们罩来。
众金军将士也是其营中精锐,面对如此骇人景状,及时散开。
奈何宋军人多势众,箭雨又接踵而至,荒野上血雾团团爆裂。
随着一阵虎啸马鸣响起又消失,砰砰砰,近乎半数的金军骑兵已经人仰马翻。
恶虎倒是生命力顽强,有三四头倒在地上,虽被箭矢扎成了刺猬,但还有一线生机。
韩常操控猛虎灵活闪避,大把箭矢射向他,均被轻易挡下,回头一瞧,心中又感不屑。
若不是遭了齐冥妖人的诡计,只带了些许兵马,背嵬军虽悍勇,他也能将其砸成齑粉!
正想着,忽见对方军阵中央,两面鬼盾撤开,持刀人影快速杀出,直冲他来。
其身下坐骑犹如流光,速度之快,全然不受恶虎威慑,眨眼即至。
韩常一阵骇然,见避无可避,叱咤一声,调转虎头,朝其对冲而去。
“无名鼠辈!也妄想与吾交手!博得豪名!”
乌金重镋被他挥舞成屏风,朗声骂道。
陈厌大笑,长发迎风而鼓,高举陌刀,叱咤如雷。
“跪地之犬!安敢狺狺狂吠!”
“你!”
距离拉近,韩常看清来人,瞳孔瞬间成针尖。
雪亮刀光晃动,好像又映亮了那个恐怖的雨夜!
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有那夜于此人刀下卑微的微求饶声在耳中回荡。
已经复原的伤口又剧烈疼痛起来,四肢不停战栗。
“恶鬼!杨将军!饶命!”
恐惧大喊,韩常手中动作一滞,重镋横亘在半空,七窍先流出鲜血,又渗出墨绿色的胆汁,砰地被奔驰恶虎甩飞在地。
肝胆俱裂。
一声喝死。
陈厌此刻离其还有数十步之遥,恶虎陡然飞跃,凌空腾起,张牙舞爪,向他扑杀而来。
硕大虎躯遮天蔽日,吊睛白额,压迫力惊人。
“咴”,来自血脉的压制,令一向无畏的妖马嘶鸣一声,哒哒哒,向后退。
“嗷!”
陈厌面不改色,腰身带着双腿一提,脚尖稳当点于马鞍之上,陌刀凶狠下落。
坚韧虎皮在可以碎裂硬甲的锋刃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吁!”
噗嗤!
庞大的虎尸一分为二,轰然坠地,哗啦啦猩红血雨映在众背嵬军将士微颤的双眸里,无人不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