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颔首,可写完这一封信,牛皋又开始提笔,看到内容,他压低声音道:“你这是在写什么?”
牛皋冷笑,“当然是请功书,为陈厌四人请功。将这两封书一并发给张宪将军,让他派人将请功书送往临安,上表朝廷!”
“不可!”董先立刻制止,“金军来犯,我们将其杀退,也没什么,朝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大张旗鼓向朝廷邀功,这就万万不妥了。有心之人会当你是在对朝廷的决议阳奉阴违,故意挑衅!”
“老子就是要挑衅!”牛皋瞪着他,“咱们的将士冒死杀敌,难道还要藏着掖着?该罚的要罚,该赏的就要赏!连杀金人都成了罪过,岂不是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董先见劝不动,也不再说什么,心想任他去写,张宪将军沉稳,断不会陪他一起火上浇油。
他正想着,忽听“噗嗤”一声,急忙看去,只见牛皋侧身喷在帐布上一片鲜血,咧嘴笑,“直娘贼…这一刀,可真够劲啊……”
踏着泥泞,两名踏白军接了装有书信的封蜡竹筒,纵马离开郑庄。
周屏领着四人在污水横流的村街中大步行走,道路两侧皆是靠在一起、往身上蒙一件蓑衣酣睡的军士。
刘三娣见状开口,“周校尉,你这是要将我们往哪里带,我们同其他将士一样,在路边凑合一宿就成。”
周屏摇头,“那可不行,几位一路奔波,总是要好好睡上一晚的,听我安排。”
几人来到村内的一处四合院中,其余几间屋里都黑压压住满了老幼妇孺。
东厢房却点着盏油灯,屋内影状空荡。
“欧先生,我带来四名将士,今晚同跟你挤一宿。”
周屏推开门,土炕上只躺了一名须发皆白的灰衣老者。
闻言他起身道:“都讲过了,让我跟其他百姓一起休息便可。”
他用和蔼的目光在陈厌四人脸上依次扫过,拱手道:“老夫欧准,幸会。”
“陈厌。”
“冯善水。”
“刘三娣。”
“苏无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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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屏介绍道:“欧先生是开封府的名医,这次随军而行,帮了咱们大忙。”
“不敢当。”
陈厌查看了一下欧准的信息,医术(极30%),确实能当的上名医一称。
在军队中,一名可靠的大夫,能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享受这样的待遇理所应当。
“今夜叨扰了。”
“不叨扰,我一个糟老头子又能占多大地方,都上来休息吧。”
欧准笑笑,将身子往墙根处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