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天过去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赵信独自掌灯,依旧坐下静等。
孙元化从动静中感觉屋内有人,转过身,用虚弱的眼神看了眼赵信,苦笑了一声,“赵大人这又是何苦?”
“无妨,学生只是在这里看着先生,想着先生有何需要,便能代劳,以表寸心。”赵信故意把双方的关系说成师生。
“赵大人不必多言,老夫绝不可能为你所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孙元化又要扭过身体,朝里面睡了。
“唉,可惜了这本《军器图说》,我只看得懂一半,却没人跟我释疑解惑啊。”赵信不由的对手里的书稿大发感慨。
“军器图说?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你怎么可能有这种书?而且,你看的懂吗?”孙元化虽然绝食数日,但说起火器来,还是满脸不屑,充满了高傲与自信。
“有戏!”赵信一看,心里有了主意,只要他还愿意开口说话,就有办法。
“要么请先生自己看看,这本军器图说是真是假?”赵信把手稿递了过去,并把烛灯靠近一些。
“这,这真的是孟侯(毕懋康的字)的手稿啊!你从何而来?”孙元化激动起来,毕竟,他师承徐光启,醉心研制火器,担任登莱巡抚其实并非他所擅长。
“奇袭登州的时候,侥幸获得!学生如获至宝,只是很多地方看不懂!”
“哼,你不过一介秀才,如何看得懂这种高深学问?”孙元化不由地鄙视起来。
“恩,学生确实才疏学浅,但就毕先生的火铳而言,它最后的那个击发装置,确实不够精巧,若遇到雨雪天气,这种火铳还不如火绳枪。”赵信指出了其中的一处问题。
“唉,这个地方,孟侯与老夫研讨多次,确实没有好的办法,现在大明军中的火绳枪,操作繁琐,遇到雨雪天气,远不如后金的弓箭。”孙元化一声长叹,这是他们火器人心中永远的痛啊。
“如果用燧石呢,藏于枪支的内侧,外面用熟铁罩住,就不怕雨水了。”赵信沉思一番,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其实他对燧发枪也不知道怎么个原理,只是知道燧发枪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燧石取代了火绳。
“不行的,击发装置的力量不足,无法打着药池,这是个死弯!”孙元化毫不客气的否决了,开玩笑,他们几个什么没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