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主任和宋主任都走了，座谈会也结束了，方主任意犹未尽，留下培元，问这问那，培元一一作答，听得方主任心里乐开了花，培元说的这些事就算实现一半，也很了不起了，那西苑公社可就在全县声名大振了，这个培元真是个宝啊，怪不得这么多领导赏识他呢。

培元说：“方主任刚才不惜装糊涂的一句问话，把变压器的事给落实了， 我今天学了一招。”

方主任说：“你这话传到宋主任耳朵里就坏了，咱不成蒙骗领导了吗？”

培元说：“ 宋主任如果看破了，也只会夸我们上下一心，配合默契吧？不过，我的压力大了，如果办不成，我就是吹牛大王了。”

方主任说：“你放心，你办成一件事也功德无量，柳林和西苑的干部群众都会感谢你，你没看到今天你讲话时大伙的眼神吗？那是兴奋加佩服啊。”

培元说：“刚才在会上，当着大家的面，我光说咱趁地趁人了，是给大伙鼓劲儿，其实趁地趁人的地方不多的是吗？想办事，你得趁钱啊，咱现在最缺的是钱啊。我这两天就想上省农科院去一趟，搜集点养殖业的资料，凡是来跟咱合作的，都是来帮衬咱的，甚至做好了赔钱的准备，但是，咱得坦诚相待，把问题考虑全面，保证合作成功，争取合作的路越走越顺，越走越宽。”

玉海说：“培元你就甩开膀子干吧，我们都支持你。”

培元说：“那我就直接从农科院回安平了，趁年前上班这几天找人方便，变压器如果有信，让广林去配合就行，他比我懂电，春节期间万一有事就打电话，我留下两个电话，让他们传话给我。”

方主任说：“你有事可以把电话打到公社，我安排办公室注意接听。”

隔了一天，王义又开着车来了，拉着培元，李玲和张斌一块儿去省城，东顺和玉海商量了一阵子，竟然想不出让培元拿点什么当礼物。

看着车走了，玉海感慨的说：“咱算什么人啊，这不成铁公鸡了吗？”

支书也说：“咱欠培元的太多了。”

黄河农场原来是劳改农场，房子挺坚固，门卫看他们坐小车来的，倒挺客气，详细告诉他们三连怎么走，车到三连驻地，看到两排房子，门都锁着，窗户很高，李玲只能从门缝里看到屋里，水泥地面上两排地铺，被子倒是都叠的整整齐齐，真有点像电影里的牢房，李玲记得父亲说解放前他在上海住过牢房，没想到现在他又住进这样的地方。走到后面一排，看到有一间屋子开着门，看样子是伙房，他们走过去，人家问他们找谁。

李玲说：“我找李清扬。”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里有人喊小玲。李玲愣住了，父亲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菜刀站在那里。

李清扬对另外两个人说：“这是我女儿。”

两个人齐声说：“去寝室说话吧。”

走出伙房，李玲说：“这就是丁培元。”

培元微微弯腰鞠躬，说：“伯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