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边陲,寒风如尖锐的哨音,提前宣告着冬天的威严即将笼罩这片大地。黄三毛,这个年逾四十的光棍,独自守着那间破旧的土坯房,在岁月的侵蚀下艰难地生活着。
他的父母早年间因重病离世,留下他在这世间孤独地挣扎。生活对于黄三毛而言,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寒冬,若不是政府定期送来的救济粮和村里大家伙时不时的帮衬,他或许早就被生活的重压彻底击垮。
他家的房子背靠一座苍茫的大山,那山在秋冬之际显得更加冷峻和寂寥。随着气温的骤降,黄三毛心里盘算着要在自家房子后面的小土包里挖出一个地窖,用来存放过冬的白菜。这样,等到了冬天,地窖就能充当一个天然的冰箱,保住那些维系他生计的蔬菜。
一个清冷的早晨,黄三毛早早地起了床。他穿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戴上一顶破旧的棉帽,找出了许久未用的锄头、铁锹等工具,迈向了那个选定的小土包。
土包上的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黄三毛深深地吸了口气,举起锄头开始挖掘。他的动作略显笨拙,但每一下都充满了决心。起初,挖掘的工作还算顺利,松软的泥土在锄头的起落间纷纷扬扬地散开。黄三毛的额头渐渐沁出了汗珠,尽管天气寒冷,但他的身体因为劳动而渐渐发热。
然而,挖着挖着,锄头突然碰到了一堆坚硬且不规则的东西。黄三毛心中一凛,以为是碰到了深埋地下的大石头。他蹲下身子,用手小心地拂去周围的泥土,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挡住了他的进程。
当那些泥土被一点点清理干净,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毛骨悚然。那是一堆惨白的骨头,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黄三毛的心跳陡然加快,恐惧像电流一般传遍全身。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是继续挖下去,还是放弃这个地方另寻他处?但想到自己已经付出的努力,而且重新选址意味着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黄三毛心一横,决定继续。
他颤抖着双手,将那些白骨一块一块地捡起来,扔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每碰到一块骨头,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指尖传遍全身,但他强忍着恐惧,告诉自己一定要完成这个地窖。
经过几天的艰苦劳作,地窖终于挖好了。黄三毛疲惫地靠在地窖边上,望着自己的成果,心中既有欣慰又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把整理好的白菜一筐筐地放进地窖,看着满满的地窖,他仿佛看到了冬天里温暖的炉火和饱腹的饭菜,心里踏实了不少。
起初的日子,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但过了几天,一场罕见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变得银装素裹。夜晚,寒风在屋外呼啸着,拍打着窗户。黄三毛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却在即将入睡之时,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那声音时断时续,像是有人在压抑着痛苦哭泣。黄三毛一下子坐了起来,侧耳倾听。声音似乎来自屋外,但在这狂风呼啸的夜晚,很难分辨清楚。他安慰自己,也许只是风声在狭窄的山谷中形成的奇怪声响,翻了个身,努力闭上眼睛,试图忽略那声音。
又过了几天,情况变得越发诡异。原本关上的窗户总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打开,那呜咽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和频繁。有时,在半夜醒来,黄三毛会发现窗户大开,寒冷的风灌进屋内,让他忍不住打哆嗦。那声音不再是隐隐约约的,而是仿佛就在耳边回响,充满了哀怨和悲凉。
黄三毛开始感到不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恐惧。每次看到窗户突然打开,听到那越来越诡异的呜咽声,他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但他又不愿意相信这是超自然的现象,总是试图用各种理由来解释。
直到有一天晚上,那声音变得异常急切和强烈,仿佛在拼命地呼唤着他。黄三毛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好奇和恐惧,他从炕上爬起来,拿起手电筒,决定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雪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黄三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那声音引导着他一步步走向地窖。他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每走一步都感到无比的沉重。
当他终于来到地窖前,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地窖的木板上,那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来。瞬间,他想起了那些被他随意丢弃的白骨,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正当他因为害怕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时,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只骷髅手从地下猛地掀开了地窖的木板。那力量和速度惊人,连同覆盖在木板上快一米厚的雪都被一股强大的劲给掀开了,雪花四溅,在月光下如同飞舞的精灵。
黄三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骷髅手,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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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骷髅手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愤怒。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地窖中缓缓升起,伴随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风。
黄三毛想要逃跑,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无法动弹。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双手在雪地上拼命地抓挠着,试图找到一点支撑的力量。
那个身影逐渐清晰,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形,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绿色的鬼火,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黄三毛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未知的厄运降临。
从那以后,黄三毛就消失了。他的土坯房在寒风中显得更加孤寂和凄凉。
过了几天,邻居老张想着过来串串门,给他送点自己家做的咸菜。老张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用力推开门走进屋里。
屋内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生气。老张喊着黄三毛的名字,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当他走到后院,看到地窖的木板大开着,心中“咯噔”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地窖,往下一看,只见黄三毛躺在地窖底部,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面部表情扭曲得让人不敢直视。
老张吓得瘫坐在地上,半晌才缓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跑回村里叫人。
这个消息像一阵寒风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人们在震惊和恐惧之余,也对这神秘的事件充满了种种猜测和传说。有人说黄三毛是冒犯了地下的亡灵,遭到了报复;也有人说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但无论如何,黄三毛的死成为了这个东北小村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每当寒风呼啸的夜晚,人们仿佛还能听到那阵诡异的呜咽声,提醒着他们那个可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