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笼罩着皇宫,却也掩不住那分别时刻如丝线般缠绕的淡淡哀愁。
姨母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不舍,那目光宛如坚韧的丝线,紧紧缠绕在静宁身上,似要将她留下。皇上,这位平日里威严无比的天子,此刻也没了那份霸气,他眼巴巴地望着静宁,嘴唇微微抿着,眼中千言万语在翻涌,却又被这离别的愁绪哽在喉头,不知从何说起。
公主更是紧紧拽着静宁的手,那小手攥得指节泛白,仿佛一松开,静宁就会如轻烟般消失不见。她那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恰似一汪清泉,波光盈盈,惹人怜爱。她带着哭腔撒娇道:“静宁,你以后定要常进宫陪我玩呀,你若不来,这宫里就像没了太阳,无聊至极,我每日都会想你想得紧呢。”那声音如同受伤的小鹿在呜咽,一下一下地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静宁嘴角强撑起微笑,眼中亦有不舍的泪花在闪烁。她轻轻为公主拭去眼角的泪花,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微风:“公主莫哭,我定会常来看你,你我情谊,岂是距离能隔断的。”说罢,她又向皇上和姨母深深行礼,仪态端庄而优雅:“陛下,姨母,静宁去了,望你们保重身体,莫要挂念。”
随后,静宁转身,一步一步朝着马车走去,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重的不舍,衣袂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朵在风中挣扎的娇花。来到马车前,她回首望去,将众人的面容深深烙印在心底,这才登上马车。马车缓缓启动,车轮辘辘,逐渐消失在那夜幕笼罩的远方,只留下一路的眷恋。
在这之前,一行人在宫中度过了欢快如梦幻般的一日,此刻正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府行去。他们的欢声笑语洒落在回宫的路上,恰似一串灵动跳跃的音符,奏响着欢乐的旋律。
陆寒尘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温柔而绵长地目送着他们远去。直至那队伍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仿若从梦中惊醒,翻身上马,向着将军府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影一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主子,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满是担忧。他轻夹马腹,缓缓靠近主子,目光中透着关切:“主子,您在想什么呢?”
陆寒尘微微抬起眼眸,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远方,压低了声音,似是在对影一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在想,究竟何时才能将你们未来的将军夫人迎回将军府啊。只有那样,我这颗一直悬着的心,或许才能安定下来。”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可每当看到静宁,她那副不食人间烟火、超凡脱俗的模样,我就总觉得,我与她之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距离越来越远,远得让我有些害怕。”
影一听到主子的话后,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子,您可别胡思乱想。您想想,静宁姑娘能与她的父亲摄政王相认,这一切可都多亏了您啊。当初,是您把静宁姑娘带回了京城,这才有了后来的种种。若不是您,她或许会在道观中平淡度过一生,与王爷父女相认这种事,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哪怕她机缘巧合来到了京城,茫茫人海之中,也未必能知晓王爷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影一缓了口气,目光诚挚地看向陆寒尘,继续说道:“主子,您瞧,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您和静宁姑娘之间缘分匪浅吗?您就像是那暗中牵引红线的月老,将静宁姑娘和她父亲之间这条断了的亲情之线重新连接起来。这份缘分,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这是上天对您和静宁姑娘的眷顾啊。”
陆寒尘听到影一的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地问道:“真的吗?你真觉得我和她有这样的缘分?”那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期待,与他平日里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威严模样截然不同。
影一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鼓励:“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您可是能在沙场上纵横驰骋、降服千军万马的英雄啊!难道还降服不了一个静宁姑娘吗?她虽是个特别的女子,但您也不差呀,您有您的魅力,您的才情、您的果敢,哪一样不吸引人?”
陆寒尘听了影一的话,微微一怔,脑海中像是有一道光闪过。他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自己在战场上面对重重困难都未曾退缩,如今面对心仪的女子,又怎能轻易放弃?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一握拳,大声道:“对!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努力,定要让静宁看到我的真心。”那声音中气十足,在空气中回荡,似是要将这份决心昭告天地。
将军府内,烛火摇曳生姿,温暖的光晕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映照在老太太慈祥的脸上。经过静宁精心调配的药物调理,老太太的气色极佳,那红润的面色比以往还要鲜亮几分,似是年轻了好几岁。她身着一身华服,端坐在堂中,宛如一尊尊贵的菩萨,眼中满是期待,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恰似那等待孩子归家的老母亲,正笑盈盈地盼着自己的孙子归来。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紧接着是陆寒尘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老太太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那光亮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流星,身子也微微前倾,尽显急切。
“寒尘。”老太太笑着朝刚进门的陆寒尘招手,那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宛如孩童盼着听故事般,“来祖母这里,快跟我说说今天宫里的事儿。”其实以她的身份,是可以出席这些宴会的,只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让她越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