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近视眼吧?”
安念问着问题,语气中却满是笃定。
“你看人的时候,总眯着眼睛。我刚开始以为你看不起人,但是你看你妈妈也是这样。
这应该不是蔑视,而是你只有眯起眼睛才能看清人脸。”
薛凯撑在地上:“我是近视眼,那又如何?关你什么事?”
他脾气不好,刚才被安念从窗台上拽下来,摔得疼了,现在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因为刚才发泄了一通,已经累了。
安念眉头抽了抽,保持住了脸上的微笑。
“我没看见你的眼镜,你是不是佩戴的隐形眼镜?你上次摘镜片是什么时候?”
不等薛凯再说什么,她紧接着说道。
“我怀疑你是把隐形眼镜镜片,弄到眼球后面去了!”
嘶!
在场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翁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取出自己口袋里的小手电筒,以和自己年龄完全不符合的利落身手几步就到了薛凯面前蹲下。
他左手撑开薛凯的眼皮,右手小手电筒对着他的眼球照去。
“别动!”
萧瑾年抬手压在薛凯的肩膀,不让他动弹分毫。
薛凯被迫双手撑在地上。
翁老看了好久,久到薛凯眼睛都沁出了泪水,把他母亲心疼坏了。
但是此时,梁女士也知道轻重,丝毫不敢废话。
翁老无奈摇头:“薛同志的眼睛太红了,完全看不见眼底情况。”
“翁老,我有一款滴眼液,能起到散瞳的作用。”
安念上前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瓶滴眼泪,这个是她在亚马逊雨林时给开了眼窍的周云福准备的,当时周云福的眼睛被对手挖了出来。
虽然安念出手及时,使用灵力作弊,把他的眼睛安了回去,但是之后为了缓解他眼睛的干涩情况,安念专门抽空给他配置了这个眼药水。
它最大的作用是舒缓,也能起到一定的散瞳作用。
不需要像专门散瞳的药水一般猛烈,只需要一点点,凭借翁老几十年的临床经验,绝对能抓住那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好,滴两滴。”
安念上前,捏着眼药水给薛凯两只眼睛各自滴了三、四滴,效果不足、数量来凑。
薛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眼药水混着眼泪滑落。
梁女士心疼地掏出手帕,给他轻轻擦拭。
薛凯也感觉到母亲的动作,身体僵了僵,嘴唇抿得使劲,硬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等了十几秒,翁老再次打开小手电筒。
“睁眼。”
薛凯听话地睁开眼睛。
他的瞳孔已经微微扩散,在手电筒聚拢的灯光下,能模糊看见眼底。
眼底有透明的反射光。
翁老眉峰皱起:“看上去是有点不对劲,不像晶状体。”
“是异物。”
安念的灵力不着痕迹地顺着薛凯的眼眶进入他眼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昨天薛凯同志侧身坐着,转动眼睛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一抹亮光。但是当时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
就在刚才,我突然想起现在有一款可以隐形的眼镜。如果他一直没有取出来,镜片有可能会被卷入眼底。”
她越讲,薛凯的身体就越是颤抖。
“我我我……我想起来了,我之前一直戴着隐形眼镜,但是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倒头就睡,没有摘……”
梁女士抬手打了他一下,带着哭腔。
“哪天晚上?”
“好像就是前几天。第二天我就发病了,头疼、肩膀发冷……”
这些症状是最先起来的,已经完全吸引走了薛凯的注意力。
与它们相比,眼睛不痛不痒的,除了不断地变红之外,再没有其他感觉,自然被他忽略。
而且,眼睛变红这个症状也在他生病之后,包括医院的医生在内,都以为这是病程发展到眼睛了,没有人怀疑眼睛是另外的东西导致的。
如果不是安念现在突然提出来,大家还不知道会被误导多久呢。
“怎么才能取出来?翁老?您知道吗?”
梁女士渴盼地看向翁老。
翁老直起身体:“先让薛同志回床上躺着吧,地上凉。”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哦,薛凯还在地上坐着呢。
萧瑾年这时候才松开自己的手,反手抓着薛凯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拎了起来。
薛凯踉跄着坐回床上。
翁老拿出笔在病历最后一页刷刷刷地写着。
“目前最好的方案是用大量眼药水,看看能不能把眼睛里的异物冲出来。”
“要是不行呢?刚才我已经滴了眼药水了……”
薛凯瞪着通红的双眼,有点担心。
“要是还不行的话,只能做手术了。”翁老叹了口气,“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我们这里没有仪器,最好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