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我知道了,下次再合作,好。”
郭得纲挂断电话,脸上还带着笑容,但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怎么事儿?”
旁边的余谦见郭得纲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落忍。
到底是天造地设的搭档,他虽然一开始很恼火郭得纲的算计,但这半个月时间过去,再大的火也在郭得纲的每日登门道歉后烟消云散。
郭得纲挂断电话后,本来还有些灰心丧气,但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其实最对不起的就是眼前这位朋友。
而余谦此时已经原谅了自己,良友复得,已是幸事。
顿时觉得事情也没那么大了,笑着说出一句:
“报应来了。”
在他对秦慕楚使小心思的第三天,燕京电视台就打来电话,通知他原本由他主持的节目《星夜秀》发生了一些调整。
具体什么调整呢?
主持人换了。
而后他陆陆续续又接到一些电话,都是各个电视台打来的,通知内容大同小异——节目调整,把他给“调整”没了。
刚刚那是他的最后一个节目,这个电话打完,他的所有电视露脸机会都没了。
郭得纲明白,他是被电视台封杀了。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全部电视台。
这事儿他不想和余谦说。
不是怕说了没用,是怕说了有用。
那他以后在余谦面前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但余谦作为未来的“相声皇后”,也不是笨蛋,从刚刚郭得纲打电话时的话语,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儿。
叹了口气,道:
“回头你和我去找秦导,该道歉道歉,该认罚认罚,我再说说情,看能不能……”
“千万别。”
郭得纲打断余谦的话,
“道歉我是没有门路,您受累,给我指个路,后面该打该骂我全都认,就一点——”
他顿了顿,抱拳冲余谦拱拱手:
“千万别说情。”
余谦还想说什么,但见郭得纲神情坚定,知道他已打定主意,那肯定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叹息一声,摇摇头,拿起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这都什么事儿啊!”
原本他把秦慕楚喊来听相声,就有介绍秦慕楚和郭得纲认识的心思,但谁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
“好事。”
郭得纲提壶给余谦的茶杯又满上。
“好事儿?”
余谦惊讶地看着郭得纲,
“郭老师,咱有病得治,可不能病忌讳医。”
说着,他就要拿手去摸摸郭得纲的额头:
“我那马场有一兽医,我跟他学了两手,来,我给您瞧瞧。”
“去去去!兽医瞧得着我吗?”
郭得纲拍开余谦的手。
两人一对视,都“哈哈”笑出声。
笑声间歇,郭得纲脸上也带上正色:
“我这次做的事儿,真是鬼迷心窍,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怎么成这种人了?”
“本性暴露了?”余谦习惯性捧哏。
郭得纲却没“逗”起来,他皱着眉头,缓缓踱步:
“我这左想右想啊,终于,想明白了。”
他停下脚步:
“这两年太顺了,又是电视,又是电影的,有点飘了。
这不,飘起来离天近了,就得挨雷劈。
现在这样也好,我能好好反思自己,专心把德运社这相声老本行先做好……”
……
入夜,余谦一身酒气回到家中。
“和郭老师喝的?”
白惠名扶着余谦做到沙发上,把他安置好后,又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余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靠在沙发上,闭眼面朝天花板。
“可不嘛,今天话说开了,高兴就多喝了两盅。”
白惠名也坐在了沙发上,笑道:
“我当时怎么说来着,你啊,就是嘴硬,还说永远不来往了,半个月都没抗住。”
“嘿。”
余谦坐直了身子:
“那不还是你天天给他开门,不然我能看见他吗?”
“天天给他开门?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那么别扭呢!”
白惠名坐近余谦,使出女人都会的通用招数——拧人。
余谦也知道自己这话有歧义,连忙赔笑认错。
白惠名这才放过他,翻了个白眼:
“你可少把相声场子里那套带到家里来,我说不准哪天脾气上来了,我一个手气刀落……”
“不会不会,”
余谦抓住妻子举起的手掌,把它放下。
“你也知道,相声嘛,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就是个包袱,谁也没当真。
郭老师哪次来对你不是嫂子前嫂子后,毕恭毕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