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第三拳。
“小杂种你再打试试!”
“噌。”
“救命啊,杀人啦!”
“噌。”
“啊——!”
……
噌噌声不疾不徐,似乎每一拳都要她听得清楚。
傅沁静静地听着,眉眼低顺,脸颊发凉。
她用手抹脸,才发觉自己的泪腺不受控制地活跃起来。
明明……
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白眼,看淡了人情冷暖。
纵使是面对凶神恶煞,她都不曾动容。
但是在男孩面前,倔强的伪装又显得苍白无力。
他总能接触到她最脆弱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男孩长大了。他变得成熟果断,不再是以前那个毛毛躁躁、被自己一路训到大学的小男生了。
傅沁才发觉,两人恐怕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的生活里什么都是烟火气,而靳子跃似乎接触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变成连她都要仰视的人。
电话那头隐约听到老人的哀吟。
“够了。”
傅沁说。
拳击声停止。
“你在哪?”傅沁轻声问。
“离你三条街。”男孩的声音温润。
“我去找你。”傅沁解下店员装,和许书文打声招呼,提起袋子,从后门一路小跑出去。
……
傅沁赶到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老人踪影,只有靳子跃安安静静地站在三岔路口的树荫底下。
她远远地放慢脚步,掂了掂袋子,才温吞地走过去。
“你脸怎么了?”傅沁低头问。
“早上和我爸跑山里,摔的。”男孩满不在乎地说。
她望了眼靳子跃的袖子,藏不住手背新愈合的伤疤,小声说:“以后注意点。”
“好。”
傅沁没去看靳子跃,抬起手,带起塑料袋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