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少女,纵使是已经做了母亲,又哪有不喜欢甜饮的?
尤其这还是自家夫君精心调制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就算是白开水喝起来也觉得甜如蜜,更何况焦顺搞出来的这仿制品,已有原版七八分神韵。
于是本想先尝一尝的邢岫烟,不自觉就喝了大半杯。
焦顺见状,忙又殷勤的给她蓄满了,嘿嘿笑道:“喜欢就多喝些,这才不枉我忙活一场。”
邢岫烟感念他的心意,自然不会推拒,于是又饮完了这一杯,眼见焦顺还要再添,才忙用手遮住杯口道:“够了够了,奴要是再喝,一会儿可就吃不下晚饭了。”
“那就先别急着吃。”
焦顺趁势坐到一旁,正色道:“你不是一直惦念着那妙玉吗?如今既知道她寄居在城南的牟尼院里,晚上咱们不妨登门造访一番。”
说着,又指了指那奶茶道:“路上也许花费一些时间,若是用了晚饭再去不免太迟,咱们且先随意垫补些,等回来再用饭。”
说完,又示意司棋给她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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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一会儿要去见妙玉,邢岫烟喜不自禁,也没多想便又就着点心满饮了一杯。
焦顺见状心下暗暗松了口气,遂去堂屋里知会了父母一声,然后便带着邢岫烟、司棋、香菱,乘车赶奔城南牟尼院。
车上焦顺又引逗着邢岫烟,回忆了一番昔年的往事,只是说着说着,她便不自觉蹙起了眉头,还时不时的悄悄用手去揉小腹。
焦顺明明看在眼里,却装作没有察觉一般,依旧与她谈天说地。
等到了牟尼院。
焦顺麻利的跳下车,一面吩咐栓柱去敲门,一面自顾自取来阶梯放在车尾,却见邢岫烟有些艰难的起身,拾级而下时更显出些许佝偻之态。
“怎么了?”
这下他可不好在装作视若无睹了,当下忙接替香菱扶住了邢岫烟,又明知故问的关切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邢岫烟微微摇头,旋即看向了刚刚开启的庙门。
此时一胖一瘦两个尼姑从里面迎了出来,装模作样的问道:“敢问施主连夜前来所为何事?”
栓柱一手叉腰,大着嗓门答道:“我家姨娘与你们主持原是故交,今日特意登门拜访,还请速去通传。”
胖瘦尼姑闻言,立刻分出一人前去通禀,另一个则殷勤的将众人引进了庙内,结果一直到走进大雄宝殿里,沿途也不见半个人影。
若在平时,多半会引人疑惑,但邢岫烟明显不适,司棋、香菱两个又都把全副心神放在她身上,自然也就无暇多想什么。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焦顺和邢岫烟刚进入大殿不久,气质愈发清冷的妙玉,便引着胖尼姑和静仪前来会客。
“姐姐。”
久别重逢,邢岫烟精神不由得一震,轻轻搡开司棋和香菱,趋前两步道:“多日未见,姐姐别来往无恙否?”
听出她话里饱含的关切,妙玉一时差点忍不住将实情相告,但话到了嘴边,最终却化作了淡漠的言语:“离了那名利场、是非窝,我清净逍遥勤修佛法,自然百病不侵百害不生。”
她之所以不肯吐露实情,一来是觉得邢岫烟毕竟也只是个小妾,就连主动和离的资格都没有,即便知道了焦顺的种种劣迹又能如何?
二来么……
原本她论家世才学就一直高过邢岫烟,后来得知邢岫烟自甘堕落做了小妾之后,就更是自觉高高在上对其大为不耻,甚至还曾当面大加嘲讽。
如今她又怎好意思坦承,自己其实已经成了更不堪、更没有名分的私宠?
抱着这样的心态,妙玉非但在邢岫烟面前竭力掩饰真相,甚至还临时编出了自己因为不愿再寄人篱下,所以才会溢价买下了这座牟尼院的谎话。
说到此处,她双掌合十无悲无喜,好一派高士风范。
邢岫烟信以为真,又素知妙玉的脾性,故此对这番态度并不以为忤,反而真心为妙玉能有个安稳的修行之所而高兴。
只是……
说了没几句,邢岫烟便觉腹中痛楚再难忍耐,忍不住羞声道:“姐姐,这左近可有、可有方便之所?”
正无悲无喜的妙玉琼鼻微耸,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转头吩咐道:“你们带她去吧。”
胖瘦尼姑领命,忙带着邢岫烟、司棋、香菱三人,匆匆赶奔庙里的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