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不对,他立时决定不能任由张显动作下去,将法力一催,再把幡旗一个拨弄,就有滚滚阴煞之气落下,十余头阴尸瞬间无声嘶吼起来,阴云滚滚,弥天黑雾越发浓郁,只觉身处万丈冰雪之下,全身无有一丝遮盖,思绪都仿若凝固起来。
张显面对这狂潮般的攻势,却是怡然不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好似有两轮大日炸裂,鎏金火焰以半环形荡开,至阳至热之气,还未真正近身,便让几头阴尸衣角燃起,一二呼吸,便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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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却毫不在意,他这阴尸不过是阴煞之气所化,只要幡旗仍在,便可无休止的召唤而出,在这仿若无有穷尽的轮番围攻之下,迟早会露出破绽。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张显守得门户紧密,风雨不透,但也迟早有那后继无力的那一刻,他看得分明,张显这等攻势虽说威力不凡,但肯定极费法力,想来也施展不了几次。
是以时间过得越久,形势便越对他有利,他也乐得温水煮蛙一般慢慢扩大优势。
他默默念动法诀,这旗幡上的黑气便又浓郁了几分,四面乌云往天中一合,似将这一方天地囚在了牢笼中。
见这情形,张显心如明镜,他手指勾动,自袖囊祭出两柄法剑,略一催动,就放出金泽毫光,好似两团缩小了数倍的太阳在前方旋转不止,搅动黑气,辟开浊雾,逼得阴尸丝毫近不得身来。
与此同时,他之身躯在阳火填充下已愈发明亮起来,从里到外,从无形无色到赤金近黑,然后化成一道异彩流光,一枚寸许长的小剑静静立在眉心仙台,金青交加,饰以火焰纹路,发出颤颤轻鸣。
他目中杀意暴射,大喝一声,声若洪奔,随即骈指向前,一道丝毫没有散发任何法力波动的长剑隐在漫天金火之下,须臾间便刺向黑影。
黑影立有所觉,但他非是真身在此,只凭借这连分身都算不上的一道念头,竟一时之间看不出问题所在,只觉大难临头之感充斥脑海。
他心头一沉,不再保留实力,伸手出来,张开五指,往下虚虚一按,弥漫天际的黑云囚笼立时紧缩,再把幡旗一挥,散去数头阴尸,只把纯粹的阴煞洪流滔滔不绝的一气压上。
此是先以术法困住对手,再将无穷无尽的阴煞之气压上,与对手正面比拼法力,他就不信以自家修为和实力会输给一位末进后辈!
张显陡觉一股束缚之力笼上身来,身形稍稍往下一矮,竟是被压下云头,他吸了口气,而后发出一声雷霆大喝,轰然一拳打了出去。
‘咔嚓‘一声,虚空好似琉璃般破碎,无尽火芒四下纷飞,百丈之内狂风呼啸,排开云雾,荡起惊雷,真好似个天翻地覆。
张显脸色凛然,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灵台元灵震荡不休,好似要离体而去,若非他神固形坚,根基雄浑,只此一击便让他魂消魄散了。
他强忍着近乎虚脱的身体飞快往后,一边服下数枚丹丸,一遍小心观察着那道神秘人影。
那杆幡旗‘喀嚓‘一声蔓出裂纹,黑影周身气机也急剧溃散,连退数步,踏得虚空震动不休,但却挡住了这夺命一击。
张显面色阴沉,根本无意再上前搏杀,强提一口法力,合身入剑,远遁而走!
黑影面目越发模糊不清,他森森一笑,深深的看了眼张显远去的背影,连道三个好字,再随意选了个山头,闭目调息去了。
张显一路飞遁,用不了多时,他却回到了湖泊中心的岛屿之上,随手扔出几杆阵旗布成一道警阵,便往洞中一坐,起指引了一块巨石封了洞门,就以心观心,定念存想起来。
片刻后,他袖中的那只朱红葫芦轻轻一震,从中冒出了一缕极细极淡的轻烟来,这烟气在洞中一个盘旋,便化作了一道虚幻透明的老道。
这老道面容古拙,须发赤红,长身鹤立,相貌奇伟,望之若仙,他轻轻一叹,道:“小友,老夫并无恶意,你又何必深藏戒心?”
盘坐在地的张显倏尔睁开双眸,他眼中一片清明,丝毫没有慌乱之色,问道:“敢问尊驾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