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收回宝圭,伸手一摆,神色微正,道:“且慢,此间却另有要紧之事。”
说完便将庄晟身亡之事道出,只是省去了那诸多玄异之事。
末了,侧身一指,袖袍无风自动,像是擦拭去一层浮霭云纱,露出了背靠海棠树干闭目昏睡的福王庄有祜。
白璋不由惊呼一声,惊骇莫名,道:“道长所言,可是当真?”
黑衣文士眉头微皱,却是急忙上前一探庄有祜鼻息,见他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三人虽说不甚在意世俗权势,但小寒山之由来,他们却是清楚知晓的,而且居住在皇宫大内,对皇权还是有一种天然敬畏。
闻钟苦笑一声,道:“如今我倒是相信道长是世外仙人了。”
张显一愣,随即莞尔,此人是在说他不把世俗权势放在心里,他对王侯将相倒是无有多少敬畏与感触,不修道法,终归不是同路之人。
张显一笑,莫测言道:“道友还欲邀我往小寒山一叙否?”
闻钟看了看神色不一、心有所想的黑白文士二人,叹道:“仙长可是给在下出了一道难题啊。”
“也罢,昭德皇帝虔信妖道,有违祖训,尚未铸成大错前收手,也算是庄氏先祖在天显灵。”,闻钟说完,便走向福王庄有祜身侧。
闻此,黑白文士对视一眼,白璋犹豫片刻,终是未说出反对之言。
闻钟掏出一个瓷白小瓶,揭开封嘴,将其往庄有祜鼻腔处一放,三丈开外的张显便闻到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传来。
一二呼吸后,庄有祜咳嗽几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迷茫,只是惊慌叫道:“快,快来人啊,救命,护驾,陛下他……”
张显上去轻轻一拍,轻声道:“福王殿下,快快醒来,此番天大缘法,合该你得……”
庄有祜一时恍然,只觉晃晃荡荡,似梦方醒,心神逐渐清宁,飞尘不染,继而惊喜交杂。
……
小寒山,寒山观。
佳木茏葱,奇花灼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几块老石崚嶒,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张显唤醒庄有祜后,简单交代了几句此中前因后果,并将那符契文书与之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