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感觉消失,钟真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钟真怯怯的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夏友仁转身往外走,“当然是收起来,等会儿拿回去超度,然后送去地府投胎。”
钟真连忙跟上,“那我呢?”
“你?”
夏友仁笑道:“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说出去的话还是算话的。”
“你答应说帮我完成一个合理的愿望。”
钟真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我想回家再见我爸妈一面,吃一顿我妈做的饭。”
夏友仁笑着点点头,“好。”
这些对他来讲并不算什么。
开车来到一栋楼下,夏友仁根据钟真的话来到一个房子外。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房子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叮咚~”
“叮咚~”
夏友仁上去按响门铃。
大约过了一分钟,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是有人在透过猫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见只有夏友仁一个人,里面的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全白的中年人看了出来,“小伙子,你找谁?”
夏友仁笑着问道:“请问是钟贵钟先生吧?”
钟贵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我是钟贵,你是?”
夏友仁轻声道:“我是受钟真小姐委托,特意带她来见你们一面。”
“真真?”
钟贵眼睛微微一缩,脸上露出一抹震惊,可下一秒,这一抹震惊又化为惊喜,“我女儿她没死?”
“钟真已经死了。”
虽然很不忍心打破对方幻想,但夏友仁还是摇摇头,“她现在是鬼。”
内心失望,无比的挫败,钟贵红着眼睛问道:“真真她现在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她?”
拿出一枚护身符,夏友仁道:“你把这个戴上就能看到了。”
钟贵因为女儿被大火烧死,伤心过度,导致一夜白头。
他现如今的身体状态很差,根本就受不了任何一点的阴煞之气侵袭,所以钟真一直不敢现身与父母见面。
害怕一个不慎,导致父女真的团聚。
所以这才求上夏友仁,只要答应帮她与父母见一面,她就答应帮他做事。
戴上护身符,钟贵迫不及待的朝着门外看去,可惜依旧没有女儿的身影。
正待他内心失望,以为夏友仁是骗子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倩影从拐角处飘了过来。
“老爸~”
一声如泣如诉的呼唤,让眼前本就不怎么坚强的男人心底为之一颤,脸上的泪水也是哗哗的往下掉。
“真……真真。”
艰难的将那两个字说出口,钟贵却是连忙往卧室方向跑去,“阿芳,阿芳,你快出来,女儿回来了,女儿回来了!”
很快,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精神格外疲惫的中年妇女跌跌撞撞从卧室里跑了出来,连鞋都没穿。
“妈~”
看到那个女人,钟真眼泪也是跟着掉了下来。
“真真~”
看到女儿,王雪芳哭着就要上去拥抱,但被夏友仁拦了下来。
再次拿出一张护身符,夏友仁道:“把这个戴上,不然人鬼殊途,对你们身体不好。”
护身符是被动防御,抵御阴煞之气的侵袭。
不像镇鬼符,驱鬼符,带有一定的攻击性,一不小心反而很容易激怒恶灵,导致祸患。
护身符很温和,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既能保护人,也不主动伤害鬼。
看着三人短暂的一家团聚,夏友仁注意到客厅的墙上有着钟真的黑白照片——“爱女钟真之灵位”。
下方的桌案上有着刚刚燃尽的香烛,明显是刚刚才祭拜过。
而且就在桌案旁边,有着一张东方日报的报纸,日期就是今天。
看来他们想以这样的方式将纵火恶魔被缉捕归案的消息告诉女儿,以告慰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别人一家团聚,夏友仁一个外人也不多留,“钟真,我去楼下等你。”
说罢,他便去了楼下。
蹲在马路牙子上,夏友仁抽了一口烟,他想到了钟真与父母团聚时全家人那股发自内心浓浓的喜悦之情。
“他们被大火烧死,或许都还有未了的心愿?”
莫名的,夏友仁想到了这个问题,“自己要不要再帮他们一把?”
没有太多犹豫,夏友仁将刚才抓的恶鬼又全都放了出来。
一众恶鬼还未来得及从逃出升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一瞬间又被小黑狗定住。
看着他们一脸惊骇的表情,夏友仁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们被人害死,心中有着很大的怨气,想要杀人报仇。”
“只是这件事我后续会去做,你们不用担心。”
说到这儿,夏友仁故意顿了一下,“我念你们没有害过人,加上身世可怜,所以可以答应帮你们完成一个不太过分的心愿。”
看向于波波,夏友仁淡淡道:“现在一个个来,从你开始。”
感觉身体一松,于波波对于眼前的男人充满了恐惧,再也不敢像刚才一样叫嚣。
夏友仁道:“波波姐,你有什么心愿?”
抿了抿嘴唇,于波波缓缓说道:“我想去见见我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