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是有话要说,但是苦于无法开口,就以笔杆指着纸砚。
李修文取来水,研墨,不一会水墨交融,砚台里的液体渐渐黑了,勾陈笔跳了进去,在墨水里打了一个滚,然后在纸上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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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握着它,一起一落,将笔毫的弹性全发挥出来,行云流水,字虽然僵板,但是美观,有点像馆阁体
“这笔在述说自己的来历?”李修文来了兴致,跟着他的行动看。借助勾陈笔的自诉,他逐渐了解了事情的缘由。
这支笔自然不是什么‘判官笔’。
魏家祖先在弥留之际,畏惧之余,想起了有关于城隍的故事。他自以为自己德行不浅。又接受不了自己刚刚做官,还没做几天,就要壮年暴毙,将这视为阴差催他‘走马上任’。
强烈的愿望,驱使他在做了一个梦。在梦中阎王将‘判官笔’交付给他,夸他忠孝双全,让代掌生死之事。
梦醒与不醒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他已经将梦视作了现实,随手拿起刚买了的笔,刻下‘勾陈’二字,称其为‘判官笔’。
魏氏祖先,当然算不上德隆望尊,既做不了城隍,也掌不了生死。
但是日夜读书,先儒经义滚瓜烂熟,只是从未身体力行,不能书中‘囊虫’。临终时的执念,化作虚浮的文气,附着在勾陈笔上,化作成精的药引。
勾陈笔继续写道:“持我书写,每一字皆有文气附着,妙笔生花,下笔如有神。”
李修文心中暗笑:得,这是在兜售自己呢!
这笔因举人生出灵智,也沾染里举人的习性。
科举虽考四书,但只不过是借‘圣人之言’回圣人之话,揣摩人心,迎合圣意。所作之文称作‘时文’,为当世所不屑,但又不得不学,不得不练。功名关乎富贵,一旦考中,既称得售,奔走相告,痛苦流涕,如再世为人。
那举人虽未中过进士,但也在贡院中摸爬滚打,揣摩与迎合两科,小有所成。沾染了他习性的勾陈笔,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这门‘手艺’。
李修文不可谓不心动,曾几何时,他也想过有一支能够替自己写字的笔,看着这笔也有些见猎心喜。但他又不科考,不做官。纵然官至宰辅,也难免受制于人,不得逍遥。
在他的预想中:就算不能当长生久视的仙人,也要当浪迹天涯的的侠客,科举对他来说是一条绝不会走的路。
这笔对他也只是一个解闷的小玩意。
这勾陈笔在魏书生手里,算是相得益彰,在他手里,算是明珠蒙尘。所以,无论勾陈笔怎么兜售,他心如止水,压根就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