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悠悠说道:“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
“意思是说,事先不教导,犯了错就杀,这叫虐,事先不告诫不打招呼,而要求马上做事成功,这叫暴。”
余兴连忙行礼道:“道长大才!”
李修文冷哼道:“你不就是想让我亲口说出这席话吗?”
“你觉得我不教而杀,就拿这个故事来提醒我,又怕拂了我的面子,故意只说出半句。”
余兴看着李修文的背影,有些绝望。
“道长洞若观火,我这点小心思看来瞒不过道长。”
李修文嗤笑道:“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搞这么多弯弯绕绕。”
“你觉得我不教而杀,没看出来,我现在就是在教吗?”
……
徐况赌气归赌气,但他坐的并不安稳。
他的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用心置办了眼前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能讨师父欢心。
师父一高兴,痛快的将‘仙法’赐下,他也能了却那么多年的夙愿。
现在只剩临门一脚的时候,难道就因为赌气,白白拱手让人了吗?
就因为自己不肯受累,就让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
师父还在上面等着,余兴就跟在他的旁边。
如果让师父等的久了,余兴再进几句谗言……
徐况咬牙站了起来,遥望山顶。
他拍了拍自己屁股底下的尘土,捧着麻笺、瓦罐,拾阶而上。
李修文抚掌轻笑。
余兴如释重负。
而白圭却有些失望,她只觉得:那胖球,如果阿兄讨厌,将他逐出师门才好呢。
想明白之后,徐况再不叫苦叫累,打破心理上的桎梏之后,他反而没那么累了。
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一阶一阶往上爬,山顶已经十分近了,已经能看到众人的表情。
徐况却没有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向上。
爬到最后一阶,从李修文身边经过,他将麻笺、瓦罐放在旁边,“师父,我将东西带回来。”
“这是麻笺,稍好点的黄纸,听说最适合画符。”
“瓦罐里装着的是辰砂,只是比普通的朱砂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