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个屁。”陆知鸢冒出一句粗话：“若我是李小姐，压根儿不会在意外头那些议论。李家不容我也没关系，我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哪怕是做姑子呢。”

“姑子？”流萤睁大眼睛：“夫人可知姑子是什么？那是要在寺院里伴青灯古佛的。”

“又不是做一辈子姑子，伴什么青灯古佛。”陆知鸢打了个哈欠：“李家只是要面子，又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从李小姐的堂兄愿意以身入局来看，起码李家还是在乎李小姐的。换句话说，李小姐对于李家依然具有政局意义。风头上，去寺院里避一避，过个两三年，等大伙儿忘得差不多了，换个身份再回李家。”

“换......换个身份？”流萤坐起来：“怎么换身份？换个什么身份？”

“改个名字，对李家人来说不难吧？说寺院的那个去世了，回来的是李家养在外面的庶女，亦或者是二叔三叔家性格内向，不爱出门的千金。实在不行，堂小姐，表小姐的身份按一个。总之，只要李小姐想回来，且李家的人愿意让李小姐回来，她就可以回来。联姻也行，招婿也行，看李家的人怎么想。”

“若是像阮小姐一样，成为李家的弃子呢？”

“天大地大，总是有去处的。”陆知鸢捏了捏眉间：“世家小姐，且能够被家族推到前面的，哪个是泛泛之辈？最起码的，琴棋书画，针织女红，茶艺，规矩都很精通。就这些本事，在哪里不能谋生？去琴行做个师傅，绣坊做个绣娘，怎么着都能攒点儿钱。有了钱就能开铺子，依着自己对世家小姐，世家夫人的了解，还怕这生意做不好。有了钱，再找个合心意的夫君，也能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流萤由衷道：“夫人就是夫人，想法与众不同。可惜，那些世家小姐大多想不到这里。”

陆知鸢反驳：“不是想不到，而是没想过，或者是境遇没把她们逼到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在的价值，不是看不到，而是被某些东西束缚了。例如阮小姐和李小姐，她们自小得到的教导是为家族争光，家族谋利，一旦成为家族污点，就想把自己抹掉，保全家族。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们，她们是人，她们要为自己而活。除非她们的家族先倒了，迫于生计，只能自立。”

“好复杂！”流萤摇头：“还好我只是个丫鬟，虽不像夫人那般洒脱，却也没有把清白看的那般严重。起码不会因为失去了清白就去死。大不了，一辈子跟着夫人不嫁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