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落地,沾着血迹。嬷嬷身子一颤,低下头。
“侯府从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自我进门,这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样不是我亲力亲为,婆母的衣食住行我可有半分轻待?就连婆母吃的药都是我重金求来的。若是没有我谢朝云,这平南侯府里头未必还有老夫人。”
强忍情绪,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我已交出府内中馈,连我跟鸢儿的衣食住行都由我的嫁妆里出。这种情况下,婆母还要我拿出钱来给她买药是何道理?嬷嬷若觉得委屈,咱们可上公堂,让官家来断一断。”
自古以来,就没有婆母花儿媳妇嫁妆的道理。
嬷嬷自知理亏,咕哝几句想要离开。
陆知鸢挡在门口,嬷嬷往左她往左,嬷嬷往右她往右。几次之后,嬷嬷不耐烦了,问她想要做什么。
陆知鸢招手,示意流萤过来。
“她是怎么欺负你的?”
流萤斜了眼嬷嬷,开始告状。陆知鸢也不废话,让流萤抡圆了打回去。嬷嬷被打蒙了,先是谢朝云,再是青枝,而后是这个黄毛丫头。她气得头昏脑涨,捂着脸往福临院走,撞上陆淮,又被训斥一通。
陆淮心情不好。
依照惯例,外放归来的官员不封即赏。他在渭南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皇上劈头盖脸一顿骂。问了皇上身边儿的公公才知道这顿骂是因朱国志而起。
这朱国志是谁,皇上并不清楚,皇上在意的是朱老夫人在侯府门前说的那几句话,在意的是被陆淮带回来的那两个孩子,尤其是陆锦瑶。
外室生的孩子比嫡女大,外室是有夫之妇,还牵扯进了毒杀亲夫的命案里,传扬出去,侯府颜面何在,一国之君的颜面有何在。
谢陆两家的婚是皇上指的,将陆淮调去渭南也是皇上的意思,若真如朱家所言,皇上该如何向谢家,向谢老将军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