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困锁的轮回

沈寒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模糊的空间里。四周的景象不断扭曲，如同一幅被水波荡漾的画，地面冰冷潮湿，触感真实到令他怀疑刚才经历的一切是否只是噩梦。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依旧在灵谷塔的地下空间。石棺依旧敞开，浓烈的黑雾仿佛已经完全消散，而那高大的黑影却不知去向。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宽敞的空间中。

“这……还没结束？”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无力。

沈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那上面竟然布满了复杂的符文痕迹，与之前浮现在他胸口的符号如出一辙。这些符文像是被深深刻入了他的肌肤，隐隐发出微弱的光芒。每当他试图用力揉搓或抹去这些痕迹时，皮肤上的灼痛便让他浑身颤抖。

他强忍着恐惧，站起身想要寻找出口，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骸骨此刻不见了踪影，而那些锈迹斑斑的兵器却直直地插在地面上，像是一片诡异的坟场。墙上的壁画比之前更加鲜明，那些祭祀的人群仿佛活了过来，他们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沈寒，嘴唇微张，似乎在低语。

“为什么是我……”沈寒喃喃着，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却找不到答案。那黑影、那石棺、那些咒语符号……这一切像是被无形的线缝合在一起，将他拖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深渊。

他向四周迈步，试图找到离开的路径。然而，走了几步后，他发现四周的景象竟然开始重复。那些插在地上的兵器、墙上的壁画，还有敞开的石棺，都像是围成了一个诡异的循环，无论他朝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起点。

沈寒开始慌了。他加快脚步，甚至跑了起来，但无论如何奔跑，眼前的景象始终不变。这种被困在无尽循环中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他不由得大喊：“放我出去！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他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但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他感到绝望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缓慢而沉重，仿佛来自某个看不见的深处。沈寒的心脏骤然紧缩，他转过头，发现那黑影正缓缓从石棺后方浮现。

“逃跑是没有意义的，”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已经是灵谷塔的一部分。”

“灵谷塔的一部分？”沈寒瞪大了眼睛，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影的眼睛微微亮起，仿佛在嘲弄他的无知。“你以为，你只是误闯了这里？不……你从踏入灵谷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选中了。塔选择了你，因为你有着不被察觉的罪孽。你是献祭的最佳人选。”

“罪孽？”沈寒摇着头，后退了几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黑影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只长满裂痕的手，指向沈寒胸口的符文。“看看它，它记录着你的灵魂。你的每一个错误、每一个谎言、每一个背叛，都被刻在这里。你被选中，不是因为你无辜，而是因为你有罪。”

沈寒愣住了。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那些曾经被他刻意遗忘或忽略的事情。他记起了他对家庭的冷漠，对朋友的欺骗，还有某些为了利益而做出的不光彩决定。这些记忆像一条条扭曲的锁链，将他的心灵狠狠地缠住。

“但这……这不至于让我死！”他疯狂地摇头，试图反驳那黑影，“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微不足道？”黑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罪恶，都会在时间中积累。塔不会选择无辜者，它只会选择那些心灵已经被腐蚀的人。”

沈寒感到一阵眩晕，他跌坐在地，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黑影缓缓靠近，低头俯视着他。

“你的选择已经完成，现在，你必须承受代价。”

“我……我还能做什么？”沈寒声音沙哑，带着几乎崩溃的绝望。

黑影的手指轻轻一动，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两扇门。一扇门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另一扇门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每一个灵魂都有最后的选择，”黑影缓缓说道，“光门，会让你获得救赎，但你必须付出无法想象的痛苦；而黑门，会让你摆脱痛苦，却让你的灵魂永远沦陷于黑暗。选择吧，凡人，这将是你最后的机会。”

沈寒的呼吸急促，他的目光在两扇门之间徘徊。他知道，无论选哪一扇门，都将决定他的命运。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伸出颤抖的手，朝着其中一扇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