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君王,注定这一生都不能给他的少年将军一个名分。
斐言之微微敛了眉,喜怒不形于色,随后伏于卓案批改奏章,看了一会儿便眉头皱了起来。
这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页文采斐然的文章就为了问一句:“陛下可安?”
斐言之:“孤安。”
又一份送土特产的。
斐言之:“知道了。”
还有一份说有祥瑞的。
斐言之:“知晓了。”
又有一份送荔枝的。
斐言之:“不必送了。”
斐言之记得他,两广总督负责河运盐铁,年年给他送荔枝的,他又没有杨贵妃,送什么荔枝。
甩了甩手腕,又看了一眼仍旧不见下去的奏章,皱了皱眉。
皇帝真不是人当的。
他这都批了多久了,看来得赶快把军机处弄出来。
“白将军到哪了?”
一旁的安忠贤闻言,即刻回道:“陛下,大军再有一日即可抵达了。”
一日?
斐言之松了朱笔,有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发散。
他仰头看着头顶栩栩如生的雕刻,笑了一声:“告诉他,让他回来先来见孤。”
安忠贤心中一惊,陛下这是?
斐言之并未解释,重新伏案批阅着奏章。
安忠贤赶忙让人传了消息出去,无论帝王是何意,总归不是他能管的。
日色如同流光,光影变幻,夜幕降临。
斐言之在甘露殿歇下,未曾想不过夜半便听到从殿外传来的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