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长子樊壮倒上了一杯酒,递到他的身旁说道。
“你的父亲要远行,日后就该由你来保护这个家庭了,站起来,敬你的父亲一杯吧!”
樊壮闻言,似乎也感觉到了此时家中的气氛沉重,尚且留着几分稚嫩的面庞也下意识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接过母亲递来的酒杯,与父亲对视着。
耳旁传来铁岭周边狼群在雪地中望月此起彼伏的呼喊,房间里很安静,就连自己小妹妹也放下了手里的吃食,懵懵懂懂的注视着面前两人,意识到自己的家中正在经历着一场极为重要的权力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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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挣脱开了那些往日的滤镜,借着昏黄的烛火,他发现面前的父亲那高大的身躯此时看来也不过和自己平齐罢了。
甚至因为幼年的营养不良,还隐隐要矮上自己一头。
“我此行危险重重,若是能够活着回来,我们全家都能脱离贱籍,返还祖地……哪怕不能回来,大概朝廷也不会亏待汝等……”
听到父亲如此说话,樊壮的眼中隐隐闪过一抹泪光,拿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却依然竭力稳住身形,静静的听着父亲这可能是两人今生对自己最后的叮嘱。
“如今天子重整九边军户,又从北方军镇中挑选精锐之士做皇子们来日就藩所用,我们宗族孤寡,各地卫所之钱粮土地大多有主,得之不易,又难免遭当地豪族欺凌,若是生计难觅,可以投效在各地军镇中以皇子的名字募兵的各外戚家将门下,这也是一条活路……”
藩王就藩时的军队和文武当然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虽然皇子们距离成年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朱厚熜已经开始提前进行准备了。
朱厚熜并不打算以削弱明廷根基的方式,把大量的精兵强将分给各路藩王。
那样无疑会削弱中央朝廷的力量,而且也难免在好不容易平衡下来帝国各个势力之间引发骚乱。
当然,各地军镇也要适量的提供一些军事人才作为藩王麾下的骨干。
但朱厚熜预想中伴随着各路藩王一同镇守各方,进行生产开拓的主力军,还是帝国境内数以百千万计的流民和没有任何权利的贱籍人口。
这些罪人的后代——朱厚熜愿称之为诸多“先皇们の遗产”之一,其中能够为自己赎身的注定只是很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