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自己都身受重伤,侥幸存活,俞大猷并不认为那些仍旧是凡人的北防兵有多少人能活着从那些水蜘蛛的口中逃脱。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听得四周水流渐缓,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随着激流来到了这地下洞窟的最深处。
抬眼望去环顾四周,眼前是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洞窟。
四四方方,俞大猷可以肯定是人为开凿。
洞窟不深,不过两三米宽,十余米长,恰巧处于水线之上。
墙壁上被水汽侵蚀了大半的壁画和那些半身铜像的风格看上去却并不像是近百年的产物。
此时俞大猷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趁着空闲的时间多读些书。
加入禁军之后,虽然很多禁军中出身勋贵名门的子弟组建了一些谈经论道的私人组织。
但是俞大猷对于那些贵公子们“风雅”的爱好一向是嗤之以鼻。
不过现在,他缓缓起身,看着眼前这一排壁画和造型奇特的雕塑,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心中不由得隐隐有些后悔。
要是徐佑邦在就好了,那个公子哥成天跟宫里的那些出身贵胄禁兵满天下的搜集古董宝物,不惜花费重金买回家珍藏。
想必定然能看出来眼前这些东西的来头。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身后的暗河中传来一阵声响。
难道是那些东西追过来了?
俞大猷抽出了他的那柄御赐玄铁剑。
警惕的注视着身后。
“拉一把——他快不行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让俞大猷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连忙凑了上去。
但紧接着,看着徐佑邦手中那个浑身浴血,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如今陷入了深切昏迷的瘦小身影,俞大猷吓了一跳。
“朱向阳?”
他有些不确定,手中拉上岸的少年浑身的皮肉宛如破烂的衣裳,处处裸露着惨白的骨头和其中失去保护的脆弱的内脏。
俞大猷甚至可以透过他胸前被掀开的皮肉和断裂的肋骨,看见他胸中那颗微弱跳动的心脏。
“怎么回事?”
俞大猷问道,他撕开衣服,简单的给面前昏迷的少年进行止血和包扎。
“刚刚我顺着水流,恰好碰见了他被那些蜘蛛正在生吞入腹,于是顺手上前把他从那些水蜘蛛的嘴里拉了出来。”
虽然徐佑邦的话轻描淡写,但俞大猷还是能听出刚刚战斗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