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马上醒来,但看起来有醒过来的迹象,我们顾不得包扎了,每人先去拿了镊子取众人耳道里的小铃铛。谁取完就喊一声,闷油瓶就会过去晃铃铛。
很快所有人都取干净了,包括小花和张千军万马,小张哥恨恨的把铃铛捏扁。
我长舒一口气,因为最早取出蚕豆铃铛的那个人眼皮开始抖动,似乎正在挣扎着醒来。
胖子看着也吐一口气,“总算完了。”
“还没完。”
我直起身,原地转了一圈,环视周围所有人,站着的还有躺着的,“因为铃铛不会自己跑进他们耳朵里。”
“为什么多余给他们塞铃铛?有这功夫来回杀十遍都够了,每个人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都等不到我们回来。”胖子跟我说。
对,人都落进幻境里,想杀就杀了,何苦再费劲儿塞个铃铛呢?还是单纯为了拖延时间,让后面的人赶上来狙杀我们。
闷油瓶拔出小黑金跟在我身边,“要快。”
我点点头。
铃铛阵和蚕豆铃铛必然不是同时设置的,蚕豆铃铛太小了,要塞进耳道只能一个个来,我们从枯叶沼泽布置陷阱到赶来这里大概二十分钟,黑瞎子略快一点。
想到这我心里一惊,黑瞎子从树上过来是不是撞见布置铃铛的人了,所以追了上去?也不对,在我们解除铃铛时藏在暗处的人立即用蚕豆铃铛发难,说明这人起码在我们附近,甚至就在我们身边。
内有恶鬼,外有牧羊犬,他们在里应外合。所有人把兵刃亮出来,然后误入铃铛阵,内鬼利用蚕豆铃铛,控制困在幻境里的人自杀,这是算好了的,甚至连汪家人可能也是故意安排前来,有人在重新争分夺秒布局了,可能只算漏了瞎子来的太快。
小花是个非常警觉的人,他和张千军万马坐一起烤火,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应该他俩被重点照顾过,一起掉进同一个幻境里。他俩一定挣扎过,或许会给我们留下线索。
我打开手电照小花,胖子把他安置在一块防水布上,安静的坐着,像是沉思的美男子。我抓起他的右手,发现他袖口沾了东西,湿湿的。
我闻了下,什么也闻不到,但明显不是水,立即拉过胖子,“你来,这什么?”
“你脑子里的狗鼻子呢?”胖子问我,凑近闻了下,“符水。他受伤了?”
我翻看了一下,“他没有。”
张千军万马小气得要命,用起符水来抠里抠搜,为什么无缘无故往小花袖子上倒符水?除非他手边实在没有东西可用了,不是治伤,是在做标记么?
躺在地上的人都还没醒,我一个个看过去,直到我发现一个人,他肩膀和袖子上的水渍还没干。
我拉过胖子来闻,胖子闻过之后朝我点头,是符水无疑,我让开,小黑金就架到这人脖子上了。
他给小花塞铃铛时,张千军万马可能还在挣扎着不坠幻境,他掏出符水往小花和这个人身上泼过去,真大方,真舍得啊,我估计他醒来会心痛死,下次一定长记性,随身带个水壶。
“绑了。”我说。
立即有人拿绳子把这人绑结实了,管他是真还是假装进入幻境,先抓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