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是一个“张”字。
我愣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上那个签名,这确实是他的笔迹。
可是人生常在、别离中。
告别的,不吉利。
而且闷油瓶也写不了这么矫情的东西,你让他写个账本可还行,我就说,“假的。”
刘丧一听就急了,“这可是我自己点的,翻了很多书。现在流行疼痛文学,疼得越朦胧越好,显得越有深度,你懂不懂。”
刘丧把衣服穿好,听了听周围,“偶像,我回了,清场完毕,这附近两公里连只猴子都没有。”
然后他就走了。不知为何,我从他的背影读出一丝落寞萧索,我皱眉,偶像没怎么回应,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他这又怎么了。
闷油瓶转过身平伸双臂,我看他,“干嘛?”
“上来。”他说。
我转头看了看,天昏林暗,明月清光,树影生斑驳,山势有陡峭,我眼神不好,右腿还瘸着,让我自己走回去,一速度太慢,二可能摔死,三我不认识路。
我以为他会背上我或者像来时那样把我扛起来,结果他这是,摆了个公主抱的姿势?
这个...“不能背?或者扛?非得抱?”
“这个不重要。”
他看上去面无表情,淡淡的说。
这个不重要?什么不重要?我蹙眉,这句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啊?
我一下想起来了,想掐死自己。多久的事了,他这时候还起情绪了,我就知道他肯定会伺机“报复”我,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了。
我不动,“敌”也不动。
闷油瓶也不说话,就伸手默默等着,眼看再僵持就要赶不上吃晚饭了,最后我还是一闭眼跳上去躺平了,爱咋咋地吧。
于是他开始走回去。
春虫蛰鸣,露草流萤,青苔寂寂,山林莽莽。
吾谁与归,明月清风你我。
这两公里很长也不长,就着明月当头,时风微凉,和心跳声就慢慢走过,我低声说,“其实挺重要。”
“不重要。”他说。
他还没释怀,我要恼了,“任性么,重不重要的,重要吗?”
“这个,不重要。”
“那你说到底哪个重要?现在有那么重要的事,你还在这跟我计较这个?!还我!”我恨恨的说。
“嗯。”
真的还给我了。看来他真是记恨我这句话好久了,堪称耿耿于怀,我就知道他这人远没有他面上的清冷淡然,是又被恶作剧人格夺舍了么,我恨不得重新给他解除夺舍。
“现在重要了么?”
“这个不重要。”
他像是认真回味了一下。
我一巴掌拍上他胸口麒麟,没完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