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动作停了,过了一会,他轻声说道,“其实我早知道了,可能你不舒服,没有注意,每次你不对劲,我都在叩着你的脉搏。还有解老板私下里全跟我们说了,应该算我们大家一起瞒着你。”
什么啊,我转过头,大写的无语,合着我这份小心翼翼收敛起来的心虚都是多余的,我以为我瞒的滴水不漏,其实所有人全都看在眼里,心如明镜。换句话说我瞒他的明里暗里无所遁形,他瞒我的仍旧实打实瞒着,这么一算,我亏啊。
我根本用不着觉得亏欠,心境立马又偏了。
“这不公平。”
“公平这两个字写出来就不公平,公占私半边,私有公一半。”
“那也要有得有失,有失有得才公平。”
“吴邪,我和你之间真能算到公平吗?”他问我。
我一下子沉默了,算不到,光他替我守青铜门的十年我就给不了他公平,还觍着脸跟他要什么公平。
“就非去不可么?我是真的不想你再冒险。”我慢慢的说,其实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多年流离,机谋算尽,我和他半生沧桑皆在路上,空度十年光阴,如今我放弃了追寻往日那些谜底,人生苦短,只希望余生能在雨村温润惬意的时光里慢慢消磨。
闷油瓶没有说话,胖子从角落的沙发里突然爬起来,“你醒了啊,小哥怎么不叫我。”
我靠,这家伙窝在角落里多久了,这突然一出声真吓了我一跳。
“死胖子,你不去睡觉躲在那里做什么,听人壁角有意思吗?”
胖子披着睡袍过来,他弯腰看我,摸了摸我的额头,“我和小哥守在这半夜了,是你自己没发现。小花的人给你打完针你睡得可真香,我都被你传染瞌睡了。你放心,我刚醒,没有听到什么公平不公平。”
那就是全听到了,我白他一眼。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体温正常。”
闷油瓶也抬头看他,“脉搏正常。”
他俩这体检可真敷衍。
胖子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那我先去睡了,天真你起来换个姿势重新睡,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唠。”
胖子去外间睡了,不一会儿就响起一阵呼噜声。
余下我们两个一时静默无语。
“你累吗?”
我反握下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筋骨有力,掌心伤口已经结疤了,是我无聊,贴了两个创可贴做防护,避免沾水,现在都翘边了还没揭下来。他的修复能力很强,但还是能摸出掌心有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浅浅伤痕,和他的掌纹纠缠在一起,难道这就是宿命么?
“为什么又问我。”
他看起来有些疑惑,同样的问题,我想要的答案明显跟上次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