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宁很是太平,义庄中只有岑明礼一具尸体,黄芪上前掀开白布,只见死者全身赤裸,胸膛被剖开了,腹腔内也一览无遗,他的脸苦楚扭曲,看来死之前受了很大的痛苦。
灵芝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黄芪检查已毕,道:“没有可疑的伤口,除了那颗心奇异外,其余脏器、筋骨都很正常,而且以其肌肉的韧性、骨头的强度、血液的颜色来看,此人身体强壮康健,不会猝死。他的死不像是以外力所致,诶,对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他要辨识药材,因此对气味极为敏感。
灵芝闻了闻,道:“是有一种很淡的清香,好像是从尸体上散出来的,不过他的店里也是卖药的,有气味也不奇怪。”
这种味道极其细微,若是常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黄芪道:“这不是药的味道,也不像胭脂水粉,很奇怪,我从来没有闻到过,会是什么呢?”
从尸体上找不到其它线索,二人便上街,找了家饭馆,点了湖熟板鸭几道菜,又向掌柜小二打听了岑明礼的一些事。
饭馆是人多言杂的所在,消息十分灵通,什么陈年旧闻、新鲜八卦应有尽有。
原来岑明礼并非是江宁本地人,十几年前来化颜堂做伙计,因伶俐精明,深得掌柜赏识,那掌柜只生得一个女儿,年大未嫁,便招岑明礼入赘,后来掌柜得病去世,他便继承了产业。
此人做生意是个好手,把化颜堂从一个药材铺子变成了药膳、药膏坊,大受少女少妇的追捧,一样的东西,在他手里能卖出原来三四倍的价钱,所出新品,风靡南京,因此日进斗金,数年内便成了江宁首富。
那岑夫人虽然年纪大些,但也温柔贤惠,岑明礼则会做生意,夫妻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按说日子过得十分富足安稳,令旁人羡煞。
可惜岑明礼虽然有不少的长处,但也有一个短处,就是爱逐风月,以前家穷志短,寄人篱下,还算本分,待泰山去世,又赚了大把的银子,志得意满,本性便逐渐暴露,常年喜欢和一些商人去秦淮河游荡,夜不归宿。
可怜岑夫人独守空房多时,后来好不容易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女儿,不到两岁时,一场大病,岑明礼不管不顾,小儿便一命呜呼了。
说到这里掌柜小二都有些激愤,说岑明礼畜生不如,女儿刚死不过月,岑明礼竟然娶了了秦淮河的一个女子做妾,当日大吹大摆,请了不少的猪朋狗友庆贺。
岑夫人虽然恼怒,但常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况且男人三妻四妾也本平常,她心灰意冷,在后堂供了一尊菩萨,吃斋念佛,对外头的事视而不见,她既然退让,一家人倒也没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