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断劝慰自己：“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丢了一点面子罢了，老师说过了，只有掌控了力量，这些都不过是泡沫幻影。”

在她的心目中，她有且只有一个老师，那就是许奕。

她逐渐冷静下来，没有理会嘲笑的众人，她离开舞会的时候，没有再低着头，而是昂首阔步，仿佛她是这个舞会的“女皇”。

嘲笑声低落下去，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嘉莉的背影，完全想不明白，嘉莉何以能够有这种勇气？

不知不觉间，在许奕的潜移默化下，嘉莉已经发生了改变。

回到家中的时候，她勉强收拾好心情，可她看到铺在餐桌上的白裙子时，心猛地一颤。

白裙子是许奕买给她的，那天回到家，她就把白裙子脱下来藏好，没想到还是被母亲发现了。

舞会上遭遇羞辱，她尚且能够坦然面对，可是想到母亲，想到阁楼上只有镜子的小黑屋，她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她已经可以预料到，一场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临。

“嘉莉，这裙子是从哪里来的？”

可令嘉莉完全想不到的是，母亲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

“别……别人送的。”嘉莉愣了很久，才轻声回答。

她感觉自己活在梦中，她每天做梦都想要一个如此温柔的妈妈。

“男的女的？”母亲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轻柔，甚至脸上还带着鼓励的笑意。

“男……男的！”嘉莉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记得有一次，她也是收了男生的礼物，甚至只是对方随手给的钢笔。

那一天，她不仅罚跪了三个小时，不允许吃晚饭，还被关在阁楼的小黑屋里，关了整整一天。

因为她的母亲觉得，接受男人礼物的女人，都是放荡的婊子，而且女人也不该结婚生子，诞下的后代都是不洁的存在。

她终日在镇上宣传这些扭曲的教义，人人视她为瘟疫，远远看到，就会大门紧闭。

但嘉莉记得，母亲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自从父亲出轨，赌博，想要把母亲拿去抵债后，一切都变了。

“喝了这杯咖啡，暖暖身子，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个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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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居然罕见地没有生气，反而给她打了一杯咖啡，嘉莉看着褐色咖啡里飘荡出来的暖气，她的眼睛逐渐湿润了。

她突然感觉今天受到的委屈，突然都不算什么了。

她乖乖地喝下咖啡，浓烈的睡意如同潮水般袭来，她无法抵挡，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