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从来没有那一刻距离自己如此之近,韩青害怕自己再也不能醒来,再也见不到那两个西岩山脚下
的老妪与光头,还有无数个曾经在他生命中停留的人和物。
原来死亡有一天会离自己这么近。
这个他面前看起来有些陌生的男人,自从八岁那年匆匆相聚一别之后,如今他的面孔在韩青的感知中已经有些模糊。
他不是不知这个他叫父亲的男人,成了九洲十大宗门之一武当派的掌教。
但他从未想过去依靠此人,退学那一日伊始,他就从未依靠过任何人。
这一路虽然磕磕绊绊,至今不知所云,但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虚幻的灵魂,虽然少了肉身的包裹,但韩青却觉得从未如此认清自己。
少了肉身的束缚,他却看的更加清晰,更加长远。
至少他还在对吧?并未形神俱灭对吧?
原地只有沉默,韩青是不知如何开口,韩长生是只有满腹的亏欠,懊恼充斥他整个脑海。
他后悔了,后悔太少陪伴韩青,后悔没有及时解救他,后悔好多好多……
千言万语,这一刻却如鲠在喉!
直到韩长生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紧接着面色在这黑夜中也清晰可闻的出现了病态潮红。
“他有伤在身?我就说嘛,一个人对战几个人怎么可能会毫发无损!”
暗处一道声音轻语,韩长生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旋即收回了目光。
他现在眼前只有韩青的灵魂体。
“你受伤了?”灵魂体中的身影终于在今夜第一次开口,不知如何面对并不打算开口的韩青,紧张的问道。
因为他面前有些陌生的身影,随着那声轻咳,一抹嫣红随即从嘴角溢出。
“不碍事,陈年旧疾。”韩长生面色一喜,他终究还是担心我的。
“韩兄可还好?”远处蚩婉儿听到韩青终于开口说话,适时在一旁关心的问道。
韩青身上并无损失肉身的垂头丧气,反而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蚩婉儿不知那是啥,但她隐隐觉得如今的韩青与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