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又在县城里转了转,找了个地段颇为热闹的客栈歇脚,符箓把兔皮和酒坛子放下便又匆匆离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祝余坐在桌旁,端详着桌上的小酒坛,鼻息之间依旧能闻到那一股子淡淡的香气,但从方才在食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自己没有感到丝毫的头昏脑涨或者昏昏欲睡,这倒也证明了此前的猜测——迷香的香气非常持久,但迷药却散得快。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看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陆卿:“您之前常来这清水县?”
陆卿睁眼看看祝余:“此前从未来过。”
“那您如何知道那食肆的掌柜是新来的,过去的老掌柜不在了?”这个回答令祝余十分诧异。
陆卿嘴角勾了勾:“那食肆外面的酒旗很旧,就连门槛都磨得发亮,必然是一家老店。
我们进门时,掌柜在柜台后头点账,钱匣的钥匙却要反复确认才找得到。
食肆掌柜不可能年纪太轻,既然那个掌柜对店里的一切还不够熟悉,自然是过去的老掌柜出了什么状况,临时找过来的继任。
所谓兵不厌诈,不诈一下,又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祝余没想到进门那一瞬间,面对着小伙计热情的招呼,陆卿竟然不动声色地留意到这么多细节:“那若是猜错了呢?”
“那就说自己记错了,把那里错认成了别家。”陆卿把桌上的小酒坛拿在手中把玩着,神色怡然。
祝余没再说话,她觉得这个清水县一带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最初的揣测出入很大。
原本她以为陆卿把自己拐出来,是因为有人在这一带打着怪力乱神的幌子,以“鬼仙驭财”之名,行杀人害命之实。
毕竟这种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此事会惊扰惊扰百姓,让人惶惶不可终日。
往大了说,历朝历代,凡是想要找个由头搅动浑水的人,多少都喜欢搞点鬼神天命之说。
然而到了这会儿,结合此前种种,祝余直觉这清水县的“水”,远比她之前认为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