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车。”
我点了点头,想着就别再给他们添乱了,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这个时候,一台闪着警灯,拉着警笛的警车从远处飞速的驶来。
我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台车已经停在了路肩。
下来的人是师父和师姐,师父一看到我,就黑着脸向我快步走来,也没顾上周边人和他打招呼。
他到我跟前的时候,冷冷的瞥了我两眼,又顺手脱下外套,给我披在了身上。
他倒不是怕我冷,是想要用衣服盖住我身上的血迹。
师姐则是一脸担心的跑了过来,睁大眼睛,从我的脸开始,一直摸到我的腿,不停的问我有没有事。
我嗓子就像是干了一样,嘴巴张开半晌,才发出声来:
“我没受伤,都是江莱的血,她的血都快流干了。”
“师姐,真的太可怕了,她差点就死在我怀里。”
我是见过身边人受伤的,但第一次见的这么真切,第一次在奄奄一息的在我怀里。
我一直都是很骄傲的一个人,我自诩为天才。
听别人夸我在侦办案件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我都是表面冷静,但内心里却是沾沾自喜。
师姐惯着我,也宠着我。她是组长,事情多,很多事管不过来。
所以她带我出门办案的时候,都会以我为主,这让我更觉得自己自命不凡。
师父也在有心培养我,他平时对我凶巴巴的十分严厉。
但我知道,作为一个来了一年半还多的见习警员,他允许我提审嫌疑人,给我很多的权限,这完全少不了他对我的认可。
在这些的目光和声音当中,我变得有些自满,觉得自己已经很棒了。
在915案件中,我查到的线恰巧成了主攻点,这就让我表现的愈加活跃。
可是今天,我在师父面前,在师姐面前,我第一次觉得我真真正正的是一个新人。
我所有的临危不惧,全部都是来自丰盈的万事俱备。
就像是抓捕孙强,我的勇敢不是来自我自己。而是来自孙强手里拿的是刀,我腰间别的是枪。
如果没有师姐为我顶压力扛责任,如果没有师父在我翘尾巴的时候踢上一脚。
如果我身上没穿这身警服,我可能什么都不是。
师父和特警那边了解了一下情况,就黑着脸过来问我:
“赵倾呢?”
我摇了摇头,把我见到的一切给师父讲了一遍,他就更气了:
“他一个人是最危险的,立刻给我找到赵倾!”
下午四点钟,我们回到了市局,赵倾还是没有找到。
街面上仍在设卡,但庄民也没有找到。
我们几乎出动了全部警力,以事发地点为中心,以扇形向着赵倾消失的方向进行搜查。
当然有一个好消息是,江莱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输血用的血袋摆满了桌子,几乎是江莱浑身上下全部血液的三倍还多。
在五点多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到了支队办公室。
接电话的师妹看了我们众人一眼后,就按下了免提。
里面传来的是赵倾大声喘气的声音:
“师父,人我跟丢了,他翻上了高速公路,向城南区逃窜。”
师父听到后,很担心的就问了一句:
“你现在在哪里?人有没有事?”
“你现在用的谁的手机?我马上派人查这台手机的定位。”
那边传来赵倾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没事,掉沟里去把腿摔折了,手机是借的村民的,他已经叫了救护车。”
师父听后又给他嘱咐了两句,然后把我们支队的一些人叫了回来,进行开会。
在开会之前,他几乎是劈头盖脸的先把我骂了一顿。
他指着我的鼻子问我:
“赵倾去追捕嫌疑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上?”
我低着头,没讲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