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提着箱子,一手张开,和大鹅似的,一步跳下台阶,用那双又瘦又长的腿开始四处乱跑。
我是分不清他是真笨还是真急,跑了下来以后就左右看,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左右看了看,好像整个大院就只有我一台车开着大灯吧?
受不了这份蠢劲,我就拉了下警笛,冲他闪了两下大灯,他这才算是看到我。
他上车后我白了他一眼,拉着警笛就向着案发现场走去。
到了位置附近,老远我就看到了现场。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里围观的群众一圈又一圈,民警用警车挡在里面,拿着喇叭,努力的维持着秩序。
旁边的蔡子昂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向我说:
“师哥,该不是命案吧?”
我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又拉了拉警笛,在群众堆里艰难的前行。
这路上堵得啊,到处是横着看热闹的电瓶车。
蔡子昂看了看前面,坐直身子后又问了:
“那是有死人吗?”
我瞪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不死人叫命案?”
“入警快半年了,怎么这个胆儿?”
他被我骂的没讲话,我看着前面是再也不好往前开了,就索性下了车,戴上了执法记录仪,挤开人群往前走。
我们穿着便装,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我也是看热闹的,让他们让路,他们反而就堵在了我们前面。
我这么一看就不该下车的,还不如拉着警笛往前走。
用了得有十多分钟吧,这才算是来到了警戒线跟前。
这刚过来,又被民警拦下了:
“退后退后,这是警戒线,往后退。”
大喇叭往我耳边一喊,脑瓜子都嗡嗡的。
我见蔡子昂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掏出了证件给对方看了看:
“市局的。”
他伸头看了一眼,这才一招手,旁边的民警这才拉起警戒线,我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走了进去。
我们一进去,旁边那些议论的声音就更大了。
我抬手看看时间,夜里十一点三十五分。
心想临城的市民夜生活还是蛮丰富的,这么冷的天,大半夜了,还能聚这么一堆看热闹。
“市局的?”旁边迎上来一个穿执勤服的人,就向我问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顺势问道:“啥情况?”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回道:
“割腕。”
我冲着他目光看去,里面人群中间,正躺着一个人,但是身上被盖了毯子。
我就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蔡子昂手里的箱子。
虽然我打开箱子的动作,外面的人开始恨不得踮起脚来往里看,有人还拿着手机拍。
我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嘟囔了句:
“怎么在这里割腕了?”
“法医那边通知了吗?”
他点了下头,说:“给你们打完电话以后,就报了市局,他们说法医要过来的。”
我应了一声,但这个箱子越翻越生气。
里面的东西乱不说,好多东西还都没有。
我气的就转头看向,比我还高半头的蔡子昂:
“手套、鞋套这些东西呢?”
他缩了缩脖子,低着头悄悄看着我,声音比蚊子还低:
“我给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