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异香人与周璧谈论大道,却被周璧一番话说得背上冒汗,他手上本来拿着酒杯,手上突然一软,酒杯竟咣当跌了下来,酒水洒了一桌。
但那人浑然不觉,只痴痴地看着周璧道:“人心孱弱,那如何观大道?”
周璧道:“以心观大道,实话说来,就是自欺欺人。大道不管如何,经了人心,出来的只是人心所想,如何是大道?正所谓,大道不可言,可言非大道。”
那人痴着重复周璧的话:“‘以心观道,自欺欺人。’似乎真是这样!那怎么能见得大道?此物无形无踪,哪里去寻?”
周璧道:“若要观道、见道,唯有弃私丢心!”
那人听得愣愣,又痴痴说着:“弃私丢心,弃私丢心!这是如何?”
周璧笑道:“大道本不可言。但念你一酒一饭之情,我强为你说。大道为天地万物之始祖,周行不殆,真一无穷。大道之小,在微尘发丝间;大道之大,穷天极地不能比!无物非大道,却又无物是大道!弃私丢心,顺物性,从自然,无为无不为,几可见大道!”
那人听这一番话,“啊呜——”长叹一声,竟向船板上跌去。
那人的侍从见状,忙过来,见正用头撞船板,撞得自己头昏;趴在船板上,又用手拍打。
侍从们都劝了,好不容易扶起来,那人重新坐了,整了华衫,理了腰间丁香结、麒麟玉,自低头不言。
但过了不久,那人竟又笑起来。
听得叫道:“搬大坛的酒来,换大杯子来,我这两位道兄再好好喝来!”
侍从去了,不久搬来大酒坛,三个似碗一般的大杯。把酒坛开了,倒了三大杯。
那人道:“你们自去吧。”侍从们道了声是,收拾了桌上旧杯残酒,退下了。
那人举大杯,对周璧道:“道兄,若不是你,我真如井底蛙、不知冰夏虫一般!今日听道兄一眼,拨云见日,才知天地宽,方明大道广!”
“来来来!,两位道兄痛饮此杯!”
郑元刚才只是看戏一般,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听了喝酒,总算听懂,仰头细细喝了。
但周璧却停杯不进,那人看了,问道:“道兄,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