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东西?”
他居然还能感觉到恐惧......这说明他应该还没来这里几年,瑞文暗忖道,突然有了个新奇的想法。
“我们见过。”他对钓鱼人开口道:
“而且,我已经找到了你的名字。”
扑通!
听闻此言,钓鱼人手一松,鱼竿掉进了河里,立刻沉进水底消失了。
“你的名字是......”瑞文稍作思忖。
“......格列佛。”
在那一瞬间,地球名着《格列佛游记》的书名在一瞬间掠过了他的脑海。瑞文直接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后悔起来。
嘶......这种级别的恶作剧,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意想不到的蝴蝶效应吧?
然而,在下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就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格列佛......格列佛......”
钓鱼人喃喃着自己的“名字”,脸上的阴霾开始散去,显露出了一张有些古板的方脸。
“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是格列佛!”
“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我是一位旅行家,靠撰写旅行日志赚取稿费过活。我在新德市全境旅行,也到过黑斯雷夫群岛,还有那些未知的海域边缘!我还记得我清醒的最后时刻,是在茅斯镇,我服用了一位茅斯巫师调制的安眠药水,然后就来到了这里!我都想起来了!我是格列佛!我是格列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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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不成是自己歪打正着了?
又或者,是新的名字赋予了这个人新的面孔,新的过去,新的人生?
瑞文没有答案,因为就连他自己都理不清其中错综复杂的因果关系。
或许是命运轨迹让自己鬼使神差地将名字还给了对方,也可能是自己运用身为“桥梁”的力量为他重新编织了一段过往。
不管实情如何,一旦这段因果成立,那它就成为了不可动摇的事实!
格列佛先生看着自己映在河水中的倒影,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
“我要回去,我还有要提交的稿件,我还有等待我回家的家人,我......”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外面的时间过去多久了?”
“......”瑞文以沉默应答对方。
这个钓鱼人至少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呆在梦者之屋里,他留在外面的躯壳绝无可能存活。
兴奋劲儿过后,格列佛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种残酷的可能性,慢慢地坐回了原地。
“是啊......这场梦不知道已经做了多久。我还记得那名茅斯人巫师说过的一句话:‘一旦踏上旅途,除了前路,你再无可能看见他物。’”
“我肯定已经没法回去了......我还能去哪里?哪里会是我的前路?哪里又会是我的终点......”
眼见对方又回归了原来的姿态,瑞文在心中默默打消了给小街上的所有无名者命名的想法。
——尽管自己能赋予这些人过去,却无法为他们铺陈将来。用不了多久,这些肉身早已坏死,无法离开的人们就会陷入另外一种空虚。
“走吧,卡梅隆。”
他拽起卡梅隆的手和腕足,继续沿着河流往南走去。
巨大的三叶草凝结上了缟玛瑙的光辉,就像包裹了一层诱人的蜂蜜。瑞文向高草那边眺望,照理说,从这里应该能够看见那具爱丽丝的遗体。
然而,草的那边什么都没有。
“嗯?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南部的地形变了。”
在拨开最后一层高草,看见空地的一瞬间,瑞文有些傻眼。
河流在眼前化作一条瀑布,垂直而下,落入一道巨大的断崖之下!
梦者之屋的南部整个坍塌了!宝琪女士的茶会桌和牛奶盒小屋消失不见,蘑菇地化为乌有,更南面的树林和塔吉亚村落不翼而飞。
放眼看去,他的视线之中,仅余下了一个望不见边际的,巨大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