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回头

“去吧去吧!那么难得的机会。你一个女孩子远走他乡不安全,前不久不是还被砸玻璃了吗?”

“我再想想吧......”瑞雪把话说到一半,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喂?......什么?!!”

“帮我还掉这些书!”她把参考书往周晓青怀里一塞,后者没拿稳,险些连自己的一同掉到地上。

“怎么了?”

“我哥出事了!这回真出大事了!”

说完,她收好手机,立刻往南门公车站奔去。

人类都会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

“丁主任!我哥怎么了?”瑞雪急匆匆地赶到了等候区,丁筝丁主任正等在那里。

“头部受创。从伤口的形状判断,像是他不小心磕到了硬物的一角,可那似乎并不是他昏迷的根本原因。”

丁主任拿出了一份化验报告。

“他的血液化验结果还是有些奇怪,好几项指标显示他依旧在摄取那些违禁药物。”

瑞雪立刻瞪大了眼睛。

“违禁药物?什,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一直都看着他,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好好的呀?”

“那得等他醒来再问了。小瑞就在里面,三号房,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暂时没有恢复知觉的迹象。”

“小雪,和我在外面一起等。”瑞雷叔叔从旁拉起瑞雪的手。

“雷叔,我哥不是和你上公司拿药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瑞雪大声问道。

“先走吧,专业人士已经到了,他们一定能把小瑞治好的。”瑞雷叔叔坚持道。

“是呀,小雪。你在这帮不上忙,别担心,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丁主任附和道。

“不行!我又不是外人,那是我哥啊,我必须看看他究竟怎么了!”瑞雪挣脱叔叔的手,朝病房跑了过去。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号病房中,瑞文将白口罩拉低,刚想靠近,错位感就铺天盖地地包围了他。

躺在病床上的,赫然是头部包着绷带的另一个“自己”,头戴呼吸机,插着输液软管,仪器跳动着绿色波频。

他在瑞文眼中看起来就像个摔碎的瓷器,成千上万条裂痕勉强黏合在一起,碎渣一刻不停地漂浮起来,发出尖叫,试图与不属于它们的位置拼合。

他的另一半灵魂,碎得与粉末无异!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显然没能看见这些。

“他又掉回那些幻觉里了。”

“幻觉?”

“为了让他和超脱理解的异常分离,我消除了他的一部分记忆。”教授解释道:

“可那些东西经常以幻觉的形式回到他的脑海中去。我必须利用催眠暗示疗法再次进入他的潜意识中,将问题拨乱反正。”

可为什么问题会反而越来越严重?瑞文在心中暗忖。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对于遮蔽,教授只字未提。

对方并不打算把真相完整地告诉自己!

“我能一起去吗?”瑞文问道。

“可以。这就是我叫你来这里的原因。”教授点了点头。

“可是你必须要记住一件事,不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回头。”

说完,他点着了本森灯,备好注射针头。空间在奶油和柠檬的香气中迅速扭曲起来。

飞行城堡在暴雨和雷电中悬浮。玻璃窗上满布雨点。

瑞文在踏入那浅绿房间的瞬间就感觉到了空间的错位。桌椅和书架的位置都是飘忽的,时左时右,桌上的一副扑克牌忽远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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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向前迈进一步,却退到了一步远的后方。

不,他很快就发现那不是自己的问题。他的身体控制权并不完全属于他自己!

另外一半灵魂随着他一起进入了潜意识空间,争抢着他的身体和意识主导,一点也不愿意配合!

“我,我这是怎么了?”

“普通人”瑞文竭尽全力地挣扎着。

“你给我安分点!”

瑞文强行夺回双腿的控制权,慢慢地越过长桌,来到了房间的窗户前面。

窗外的雨点忽然变作了一个接一个的气泡,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和光泽,逐渐映射出了另一边的光景。

“这是......!”

瑞文在自己的倒影中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他正与卡梅隆行走在奥贝伦大学的走道上。卡梅隆的手里削着一个苹果,自己嘴里啃着另外一个。一名古铜色皮肤,留着黑色长卷发的年轻女孩正给他们带路。

他对这张脸有些印象。

“是芙劳!”瑞文猛然回想了起来。

6月8号,“过去”的今天,自己正和卡梅隆一同前往阿夏古雷医药研究所,调查阿夏古雷留下的“遗书”!

“为什么?”

另一个“自己”在脑海中叫嚷起来。

“为什么那家伙还活着?我明明已经把他杀了!”

“什么?”瑞文一头雾水。

“什么叫你把他杀了?那就是你自己啊!”

“不!那不是我,那是潜意识里的‘我’,邪恶的‘我’,必须被铲除的‘我’!”

另一个“自己”歇斯底里道。

“他必须死!他不死我就醒不过来!我必须杀了他!我必须!”

“症结找到了。”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也来到了窗前,站在瑞文身后。

“只要加以干涉就能让他醒过来。只要从潜意识层面让意识到自己究竟是谁,就能够将他给唤醒。”

“什么?可那压根不是什么潜意识,那是‘过去’,那是现实啊!”

瑞文瞪大了眼睛,正想看向教授,却又想起了对方“不能回头”的嘱咐。

窗外的画面迅速开始了变化,在不变的空间与视角中,时间急速开始倒流。

现实世界的阿夏古雷出现在了窗户的那一边,正专注地在那本厚重,潮湿,贴满植物叶片和种子的笔记本上书写。他的身体还未产生明显的异变,只有手上那被石块划破的伤口微微发紫。

“烈日154年,1月30日......”他边写边自言自语。